第三日清晨。
月河城還半睡半醒間,渺渺神音自陸家傳了出來。
霎時,整個月河城被點燃了。
城外等待道賀的諸修者,開始著手準備,而城內一眾世家則前來觀禮。
陸羽大婚,可是陸家成為月河城第一世家以來,舉辦的第一件大事,無論城內各世家與陸家有什麼關係,愉快或者不愉快,都得表明態度!
“咦,那不是王家新任族長,王遠嗎?”
“看他準備禮物,朝陸家而來,不會是準備道賀吧?”
月河城大街上,一個中年人手提著禮盒,引起了一眾修者注意。
自從柳王韓三家大敗以來,這三家都是閉戶不出,不與其他世家往來的。
可今日一直緊閉大門的王家不但開了門,而且新任族長如此鄭重地趕來,其目標正是陸家不假,登時便聚集了一群修者,想要看看熱鬧。
“恭喜陸賢侄新婚,王家特來道賀!”
剛到山門前,王遠便抱拳道賀,非常鄭重。
守在山門前,迎接一眾賓客的陸豹當時便是一滯。
他身邊幫忙的防風禦狼、鍾鳴二人,心中不由嘀咕,猜測王遠此來是何意。
他們三人暗暗打量,神識釋放,想要看出王遠有何不軌之意圖,然而王遠光明磊落地站立,並沒有半點兒不軌之意,而此刻山門前賓客越聚越多,鍾鳴不由道:
“來者是客,我代表陸兄謝過王族長厚禮了!”
隨後,月河城其他修者也魚貫而入,緊緊跟隨王遠。
陸家張燈結彩,通往婚禮的路,掛滿了紅色燈籠,因此倒不用仆人引領,王遠與眾修者便能自如前來道賀。
“多謝,多謝,歡迎歡迎……”
陸豐身穿禮服,非常隆重地迎接八方來客。
然而,當他看到王遠提著禮盒出現之時,還是愣了愣。
不過,王遠似是分毫沒有意識到陸豐表情的變化,將禮盒交予收禮的仆人,抱拳恭賀陸豐道:“陸賢侄大婚,我謹代表王家眾修者前來道賀,一點小小薄禮,還望不棄!”
“真的是來道賀的?”
“這王遠似乎沒有什麼不軌。”
隨同而來看熱鬧的眾修者詫異不已。
陸豐同樣非常吃驚,但他畢竟閱曆過人,處置起來還是極有章法,快步迎了過來,熱情地抓住王遠的手,道:“王族長能來,陸家蓬蓽生輝,快請入座!”
“請……”
接著便有仆人引領。
很快,王遠與月河城眾修者來到一寬廣的平地。
這不屬於陸家大廳,甚至沒有什麼建築,皆是露天在外,隻有四周圍設的彩綢以及紅燈籠,彰顯著這裏是婚宴之地,但除此就再無其他陳設了。
王遠怔了怔,麵色有些不好看,但很快又平靜如常地選了個座位。
但是他身邊原本看熱鬧的一眾月河修者忍不住議論了起來,他們本是前來道賀的,如今非但沒有被安排在廳內,而且如此寒酸,實在多有不滿。
“陸家,不是從前那個陸家了!”
“如今他是月河城第一陸家,連我等都不看在眼裏了!”
關鍵時刻,一直平靜如常的王遠感慨。
他聲音不大,但足已令周遭月河城修者聽聞,立時便引起了共鳴。
“就是,陸家不再是從前那個陸家!”
“我們這些同城修者,居然如此待遇,我們可是來道賀的!”
“這也倒罷了,我們畢竟不是什麼強者,但王族長不同啊,你可是代表整個王家,且不說將你當作上賓,但至少也要入室內吧?”
一眾道賀的修者不滿,憤恨地議論。
王遠沒有什麼言語,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但嘴角卻浮現陰險的笑。
“五方城寧家族長攜子寧衝之前來道賀……”一聲長喝,整個陸家都靜了下來。
“哼,區區其他城池修者,還有人唱喏!”
“我們月河城怎麼沒有這麼高規格的待遇?”
“王族長,向他們討要一個說法,怎麼能如此差別對待?”
越來越多修者來鼓動,王遠心中笑意更盛,也等著看好戲。
同時,他倒非常期望所謂五方城寧家修者快快出現,激發更多憤慨。
事實上,很快他們便見著一名偉岸的中年人與一名俊采不凡的年輕人出現在紅色通道上,登時王遠以及一眾修者愣怔當場。
寧家年輕後輩,修為都在道丹後期境!
那位中年人根本就是深不可測,以他們的修為簡直就像汪洋大海一般。
立時,遠本還希望持笑話的朋河城修者沉默了,而這時,偉岸的寧家族長大手一揮,一株通體如玉,散發濃鬱靈氣的靈藥遞了過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這是我兒私下送他好友陸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