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得細想。
春風吹皺一池春水。
陸羽之言就是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在梅穀五友心裏濺起層層浪花,心緒久久不能平靜。縱然他們想要壓下那個念頭,麵色仍是越來越難看。
十八生靈知道闖了大禍,連忙喝止陸羽:
“賊獠,休得胡言,使我等徒生間隙!”
“四位聖者光風霽月,斷不肯行此齷齪之事。莫以你之狹隘之心,揣度聖者撐船之胸懷。諸位道友齊至之時,便是你亡命之時!”
陸羽哈哈大笑,聲震陽平山。
麵露嘲諷之色,看著義憤填膺的十八生靈,陸羽止了笑,幽幽道:
“算算時間,其他所謂強者,理應如約前來了吧?可你們已經明顯不敵於我,又如何遲遲不見那些所謂強者前來呢?”
“你什麼意思?”
“或許相距太遠,行程耽擱了而已。”
十八生靈神色凝重,手中鼓棰舉著,隨時都要擊鼓,唯恐陸羽驟然發難。
陸羽雙手空空,負在背後,並無出手的意思,看著如此緊張的十八生靈,又掃了掃梅穀五友,陰惻惻地道:“你們還真的相信這樣拙劣的理由?”
“如果說梅穀五友之死是整局的關鍵,那麼你們的到來,突然打亂了之前的布局。你們猜,四位聖者會不會像處置梅穀五友那樣處置你們十八個?”陸羽眉眼一挑,盯著十八生靈。
十八生靈神色明顯有了變化,隻是不想承認,再冷硬地回道:
“我等相信四位聖者,莫要以此詭辯之言離間我們!”
“嗬嗬嗬……”
陸羽隻淺淺一笑,隨即盤坐。
鍾鳴還處在一種特殊狀態當中,琴弦與鍾鳴交互。
陸羽不想出現什麼意外,便守護在此,也不出手,隻以語言攻擊而已。
事實上,梅穀五友與十八生靈之間的密談,陸羽並未聽到分毫。僅是陸羽神魂強大,觀察入微,發現他們似在交談,而且梅穀五友麵色不太好看,便猜測梅穀五友可能受到了刺激,陸羽聯想到之前十八生靈所說聖者布局,才有了這麼一出旁敲側擊。
人心叵測……
不管梅穀五友、十八生靈信不信陸羽之言,陸羽都知道已經在他們心底埋下了怨恨或者說憎恨的種子。隻要四位聖者相邀的強者遲遲不來,那顆種子就會發芽,最終使得梅穀五友、十八生靈背離四位聖者。
這就是語言的力量,最擊心靈,直指要害。
所說的強者,還真的因種種原因始終沒來。
梅穀五友傷勢已然好轉,神色卻越來越難看,且眉宇間有怒火。
便是之前十分相信四位聖者的十八生靈,臉上也有苦色,還有一種被拋棄當作棋子的怨色,就像是守在深閨裏等待離別的夫君歸來,卻遲遲不見音信的婦人。
這一切,都落在陸羽眼裏,暗道一聲天助我也,便又繼續平靜地盤坐,不插一言,直到梅穀五友已經憤怒地擊碎一座山頭的時候,才睜開眼睛,道:
“四族聖者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布局,天知道陽平山他們布下了什麼局。道友還是不要亂發火的好,否則真的引動了大局,休說是我,便是你等恐怕也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