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量神山。
度化的弟子認真修行。
個個參悟著古僧所傳下的法,並且播散陸羽的理念。
每一修者都有條不紊地做著他們應該做的事,毫無懈殆。
山上卻是另外一副場麵。
如果此時有弟子闖入的話,一定會被眼前的一幕嚇呆。
黃初道人衣衫半解,頭發淩亂,手中抓著一壇酒,正嘩啦啦如同瀑布一樣地飲酒,胡須上沾滿了酒水,毫無平日仙風道骨。
中央自在天魔雖沒有魔化,但周身鱗片全部浮現,如同一件鎧甲一樣護住全身,雙手流油地抓著一隻不知是什麼生靈的大腿肉,朝嘴裏送,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每一口,便有濃濃的油脂順著指縫,下頷流到衣服上。
安若素則是半人半鳥的形態,麵前架著一口嘟嘟冒著熱氣的鍋,丟滿了在地靈珍,絲毫形象也不顧地正全神貫注地享用著,甚至身旁還堆了一堆骨頭,顯然也吃了不少肉,也喝了不少酒,醉眼微醺,迷離致幻。
陸羽更放浪形骸之外。
身前玉案上架著一具烤得金黃發亮的肉。
身旁以靈力凝出諸多侍者正非常聽話地捶腰捏肩。
身後則隨處可見小山般高的骸骨,還有數不盡的酒壇。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大酒會,場間的強者沒有一個顧忌,放肆地喝開了吃開了,與以往那般為人師教導弟子的模樣截然相反。
唯一還算正常的當數古僧。
因戒律,古僧不沾葷腥,不沾酒水。
但在中央自在天魔波旬黃初道人安若素的擠兌下,還是打破戒律飲了不少酒,吃了不少肉。雖然依法力蒸幹了身上的油漬還有酒氣,卻仍舊有濃濃的味道散不去,而且衣衫也不如以往那般整潔。
對此,波旬仍不滿意,道:
“到了我們如今修為,所謂教義清規都不過是約束門下弟子,現在也沒有沙門弟子在此,又何必如此苦了自己,該放開便放開。”
“魔王此言不虛。”
黃初道人也笑嗬嗬地打趣。
“更何況你已經神魔合一,心境上再無紕漏,別說這區區酒肉,哪怕十萬姹女天魔,都不能讓你元陽泄了半分,又何苦拘泥?”
古僧麵色平靜,內心卻在思量。
的確到了他這個程度,修心不修心隻是做給門下弟子看,影響不到修為。
不過古僧為了不壞了規則,一直堅持以身作則,從來沒有廢棄過。按理說無論波旬黃初道人或者安若素如何勸說,他都不可能破戒。
這是古僧多年的方式。
但今日卻有不同。
他們這些人已經宴飲了數日。
從來不曾間斷過,未曾動用法力,都有了些微醉意。
不是他們想醉,而是他們不想錯過這最後的機會,因為陸羽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們都已經清楚,這恐怕將有最後一戰了。
陸羽如果取勝,當然還可再聚。
但如果失敗,那此生再也沒有機會。
可以說這一次,可能是最後一次。
天地變化,已經顯了出來,整個宇宙都被一股特殊的力量籠罩。
普通修者或許感應不到,陸羽也沒有說,但古僧他們又如何察覺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