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妥當,一共花了四十二秒。璐兒深吸了一口氣,獨自向那如豆的燈光走去。故意將腳步放的沉重,隱藏起來自己有功夫底子的事實。
“怎麼就你一個人?另外一個呢?”燈光太昏暗,所以獄卒根本無法分辨站在眼前側回頭送對遠處的黑暗中罵罵咧咧的男子究竟是誰,可剛才明明聽見就是兩個人,這會隻出現一個,不免有些疑問。
璐兒提著嗓子,始終不正臉對著獄卒,隻一副悻悻然的指著黑暗中說“那龜兒子******說怕黑,先跑出去了。”
獄卒也並沒有太在意,畢竟這黑暗又潮濕的地牢裏縈繞著數不清楚的冤魂野鬼,一個沒種的太監會害怕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所以隻是粗略的打量了璐兒一番,也看不出個什麼特別就放行了。
璐兒憑著靈敏的嗅覺在這潮濕的黴味和血腥味中尋找著那一絲檀香的氣味,無奈這裏的味道太重了,她根本無法分辨夏子安的方位,隻好提著嗓子繼續學著福公公的聲音喊著“軻國的夏子安在哪呢?”
獄卒懶洋洋的在那微弱的燈光下一抬手,指著璐兒左側的方向說“那邊第六間。你直接往裏走就是了。”
“都******要死了,還連累老子摸黑來給你送飯……”璐兒仍舊罵著,但腳下已經加快了速度向左側的第六間牢房走去。
經過這一路來的摸索,這沒有科技含量的枷鎖已經難不倒璐兒。她人頭上摘下發簪,輕輕的撥弄著機括,輕輕的一聲哢嚓被璐兒用罵生巧妙的蓋了過去。
“子安,是你麼?”璐兒恢複本身的聲音,壓低聲線小心的詢問著。
“璐兒?怎麼是你。”夏子安有一絲錯愕,擰著的眉勉強著自己撐起遍體鱗傷的身體。激動的抓著璐兒的手,片刻思考以後壓底了聲音在璐兒耳邊說“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現在馬上離開。”
縱然一片漆黑,璐兒還是看見了夏子安身上的傷。她咬緊牙關狠狠的說著“是誰把你打成這樣,我去殺了他。”
“我要叫你滾,你聽不懂麼?”夏子安急了,狠狠的甩開璐兒的手。任自己的傷口因為這過猛的用力而崩裂,他卻一點也不予以理會。
璐兒心下一驚,眼前這人還是在林中為了自己舍命相博的夏子安麼?為什麼那讓她如斯迷戀的溫暖一去不返?璐兒隱忍著眼裏的淚慢慢血夏子安靠近,卑微的小聲說著“子安,如果你是因為那天的事情對我失望,相信我,我可以解釋的。隻是現在,快跟我走好麼?”
夏子安冷冷的背對著璐兒,似是一刀斬斷了所有的情意,用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低聲敘述著“那天的事情,我知道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因為我相信你。讓我覺得失望的,是你從來都不相信我。那天如此,今天亦然如此。”
夏子安的話讓璐兒不解,隻覺得心口似被冰柱刺傷,那蛀骨的冰冷侵蝕著她每一根神經,那仿佛此刻不牢牢抓住夏子安他就會從她的生命裏消失了一般的不安讓一向心高氣傲的璐兒卑微的祈求著“子安,我從來沒有不相信你。不管你誤會了我什麼,等我們出去了以後我都可以解釋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