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雲聽了,心裏有些感動,輕聲的答道:“還不錯,你呢?”
齊簫含蓄的說道:“比一開始好多了,至少,習慣照鏡子了。”慢慢的,終於習慣了鏡子中那張截然不同的麵孔,開始接受了新的身份和人生。
或許有一日,他會將原本的自己全然忘掉,再也想不起過去的自己是什麼樣子……
齊簫語氣中的惆悵和失落,若雲豈能聽不出來?
是啊,有時候適應的太好了,她也會忽的生出感慨來。她如此投入的扮演沈宜晴的角色,會不會有一天,她全然忘記了蕭若雲的人生?甚至,連那份刻骨銘心的仇恨也跟著慢慢的淡忘?
不,她永遠不可以忘記!
憑什麼蕭婉君可以輕鬆的奪去她的孩子又奪走她的性命?憑什麼蕭婉君可以活的風光如意做上了世子妃而她卻日複一日的活在仇恨痛苦中?
她定要讓蕭婉君承受到同樣的痛楚……
齊簫被若雲眼中乍現的激烈情緒嚇了一跳,第一反應便是用身形遮住他人的目光。在確定各人都沒留意到若雲的異常後,才輕聲的提醒:“晴妹妹,今日天氣真是不錯。你說是不是?”
她到底有著怎麼樣的過去?為什麼會流露出那樣令人心酸的落寞和痛苦?不知怎麼的,齊簫的心也跟著隱隱糾痛起來。
若雲回過神來,輕輕的應道:“是啊,那邊的柳樹都發了芽呢!”兩人言不及義的隨意閑聊了幾句,借著這片刻功夫,若雲終於恢複了平靜。
對齊簫的嗬護和體貼,若雲自然領情,看向齊簫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齊簫心裏很是快慰,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
沈宜芳和沈宜蓮兩人的對話忽然飄了過來:“……接到信都有六七天了,怎的姑姑表哥他們還沒回來?”
齊簫耳尖的捕捉到了那兩個關鍵詞語,疑惑的問道:“誰要回來?”他這個冒牌貨當然不清楚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親戚。
若雲笑著解釋了一遍:“……再有兩個月,就是祖母的六十大壽。二姑姑打算回來住一陣子。耀表哥也跟著回來呢!”
齊簫對這個所謂的耀表哥異常的感興趣,追問個不停。
若雲隻得撿了些道聽途說的隻字片語學給齊簫聽了一遍。齊簫好奇心大起,笑著問道:“這位耀表哥真的如女子一般貌美麼?”
沈宜芳回頭一笑,調侃道:“那是當然。簫表弟,你可留心了。等耀表哥一回來,隻怕就要把你的風頭都蓋過去了。”在一幹少年中,本是齊簫容貌最為出眾。不過,上官耀一回來,隻怕情況就要有所改觀了。
齊簫撇撇嘴,很是瀟灑的反駁:“男子漢大丈夫,長的好看不好看有什麼要緊。比相貌可最是無聊了。”再說了,上官耀能有他好看嗎?
齊簫的言不由衷太過明顯,若雲忍俊不禁笑了起來:“表哥,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被比下去麼?”
齊簫兀自嘴硬:“當然不介意。”旋即,又追問道:“他真的像女子一般秀美?”說實話,他現在這副身子的容貌實在出眾,有時候自己照鏡子也會看的一愣。真是想象不出還有比自己更俊美的少年。
眾人一起嗬嗬笑了起來。
沈宜芳最是愛打趣齊簫,笑著調侃道:“你既然如此好奇,索性在我們府裏住上幾天。等二姑姑帶著耀表哥一回來,你不就看見了麼?”
沈宜芳本是隨口一提,齊簫聽了卻心動的很。
要是趁著這樣的機會在沈府多待幾天,豈不是有更多的機會和晴妹妹在一起了麼?
想及此,齊簫興衝衝的快走幾步,跑到袁氏那裏下功夫磨蹭去了。
袁氏聽到齊簫的要求頓時一愣,皺著眉頭說道:“沈府最近忙的很,你留在這兒豈不是太過打擾了?”
齊簫竭力說服袁氏:“我就在這兒住幾天就回去,保證不會給姑姑惹麻煩。母親若是不放心,我現在就去找姑姑求一聲。”齊氏一向疼愛他,幾乎是有求必應,這樣小小的要求自然不可能拒絕。
“可是,你每天還要讀書寫字呢……”
齊簫迅速的接口:“我和表哥他們一起去書房學習,保準不耽擱。”
袁氏又開始找別的借口:“我們今日隻是來做客,之前毫無準備。什麼都沒帶,住在這兒多不方便……”
“舅母別擔心。”沈奕軒非常講義氣挺身而出:“讓表弟和我住一起好了,他和我個頭差不多,我的新衣給他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