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新賽季的第一場訓練通常都是對外開放的,所以訓練場邊的看台上坐了不少球迷和記者。這時候的球迷們和在聖西羅可就兩樣了,他們到這兒來完全是為了和偶像們分享米蘭內洛的陽光,一個個都很輕鬆地談笑著,仿佛是置身街邊的露天咖啡座。
如此懶散的氣氛中,並沒有人把剛剛舍瓦從我身邊突破的情形放在心上,況且那一球很快就被後麵的內斯塔破壞了。然而在我的記憶裏,來到意大利的第一次對決,就以被隊中的王牌射手舍甫琴科秒殺而告終。
這次攻防戰,我們守方的計劃是由卡福和科科兩個邊後衛伺機插上助攻,加圖索適時補位,但這個策略似乎不那麼奏效。他們那邊,舍甫琴科經常拉到右邊,裏瓦爾多居左,因紮吉中路突前,皮爾洛在後麵策動進攻,米蘭的主力進攻四人組呈扇形排部。舍瓦和裏瓦的邊路攻勢把卡福和科科牢牢地牽製在後場,我在前麵根本得不到傳球。
皮爾洛以長傳組織著一次次進攻。他經常用那雙萎靡的眼睛望著這一邊,卻向那一邊傳球,而且動作很小,幾乎腳踝一抖就把球傳出去了。他這點很像巴西的明星羅納爾迪尼奧,但和小羅手術刀似的短傳相比,皮爾洛送出的都是大範圍的調度傳球。因紮吉、舍甫琴科、裏瓦爾多就像馬車前的三匹馬,由一位車夫策動著。安德裏亞.皮爾洛,不愧是米蘭的大腦。
時間不長,皮波和舍瓦各進一球,攻方2-0領先,如果我們的球門前站的不是迪達,估計他們早已打進四五個了。
卡福一次右路傳球打在裏瓦爾多的腿上彈出邊線,反彈的角度很大,使得我們扔界外球的點還蠻靠前的。卡福扔球給加圖索,皮爾洛上來逼搶,加圖索失去重心,就要倒地時把球向我這兒傳了出來。我此時的位置在禁區邊緣偏左,接到球後,攻方負責防守的勞爾森向我逼過來,我瞄一眼球門,在他出腳破壞的一刹那,用左腳把球往左邊一拉,錯開一個身位,緊接著起右腳射門。費奧裏做撲救動作已經來不及了,球貼著地麵竄進球門左下角。
“哈――”我大吼一聲,伸出食指向後方跑去,加圖索迎麵一把將我抱了起來,放下後又用大手在我頭發上一抹。我走過去和本方幾個隊友一個個擊掌,不經意間看了眼看台,很多人都站著,議論紛紛。當我的視線轉到安切洛蒂時,他正平靜地看著我,不知道是剛從一點點激動中恢複過來,還是一直這麼平靜。離教練不遠的艾萊娜還在拍著手,蹦蹦跳跳。
為練習賽的進球這麼興奮,我也僅僅有此一次,而且很快回到比賽的狀態中,因為我看到舍瓦又踩著球在中圈等著我呢。
我快步跑過去站好,讓比賽繼續進行。“很好的開始哦。”舍瓦用英語對我說。我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稍稍把身子往下蹲一些,示意他可以繼續了。
再次和舍瓦對峙,距離差不多也是5米。這次他會怎麼做呢?是像剛才那樣風似地閃過?還是在我麵前炫耀一下假動作?舍甫琴科,世界足壇全麵型前鋒中的佼佼者,和我這個令俱樂部上下都充滿好奇的新人單挑,如果換我處在他的位置上的話……
沒等我想多少,他身體一傾,向我襲來了。在離我最近的,勝負立現的一步,他提起右腳準備往我的左側趟球,我沒有動,但他的右腳已經跨在了球的前麵,假動作失敗了。就在他右腳踩下的一瞬間,我伸腳向前輕輕一捅,把球斷在他的身後。“成了!”我心裏的喊叫竟從嘴裏蹦出來。閃過舍瓦,我穩穩地將球控製住,向對方腹地奔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