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這問話,問得相當有講究。
旁邊眾人聽了,也不得不豎個大拇指。
若是二人遇牛則退,那麼除了受些驚嚇以外,身上定然沒有任何傷勢,自是不用去虞醫生那兒。
可若是二人力戰蠻牛,那蠻牛也不是易與之輩,自會在二人身上留下或淺或深的傷口,那麼二人則必要去虞醫生那兒治傷。
這可比直接發問,讓人好回答多了。
畢竟蘇銘二人年紀不大,若是迫於壓力說謊,那麼付出代價可就是金輝村的村民了。
所以二爺這般問話,屬實是老道。
而蘇銘本來是要去虞醫生那裏一趟的,但一路行來,夏璃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一趟倒是沒啥必要去了。
相比於去虞醫生那裏,及時填滿五髒廟反而更重要一些。
所以急於擺脫眾人去吃飯的蘇銘,當即搖了搖頭道:
“不用。”
聽到不用二字,還在捋胡須的二爺,手一抖,頓時拔下幾根銀色的胡須,疼得他不自覺咧了下嘴。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如此信任兩人,終究還是錯付了啊。
眼神黯淡的二爺還未說些什麼,就聽身後村民唉聲歎氣,自覺大難臨頭。
但蘇銘頓了頓後,卻是繼續說道:
“清場已經完成了,那激昂金牛如今少了顆心髒,多半不會再來。
諸位可以放心去捕捉光蟲了。
時候不早了,我家的光燭,就有勞諸位了。”
說完,急於幹飯的蘇銘便拉著夏璃兒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看著蘇銘二人的背影走了好一會兒,站在村口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他剛剛說什麼?他幹碎了金牛一顆心髒?是我聽錯了嗎?”
“好像是這般說的,嘶——那可是金牛啊!當初白村長都沒做到這等事,這小子真做到了?”
“臥槽,我之前聽白村長說,那金牛有三條命!
若是再讓他上山兩次,那金牛豈不是就死了?”
意識到壓在眾人頭頂的一座大山,已經搖搖欲墜,眾人眼裏都滿是驚訝。
如果沒了金牛在左近活動,那他們可就有肉食吃了!
這可是真正的肉!
而不是蟲膏那種光有蛋白質,但沒肉滋味的替代品!
天知道他們有多久沒有嚐過肉滋味了!
自從海裏來了那凶物之後,他們就連魚蝦都未曾見過了,甚至連取水都得小心翼翼地用長木杆吊著水壺去取。
在這裏年輕一些的,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肉是啥滋味了吧!
但現在,金輝村裏,終於有人能改變這個局麵了!
當真是可喜可賀!
一時間,人們對於蘇銘擔任村長之位,又是認可了幾分。
心情大起大落的二爺,這時也回過神來,開始慶幸自己先前的先見之明。
他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不過蘇銘這小子,下次說話可別這麼慢吞吞了。
不然他老人家心髒不好,指不定這氣一下就上不來了。
得意哼哼兩聲的二爺,轉頭瞥了眼同樣麵有喜色的眾人,然後重重咳嗽一聲:
“都站在幹嘛,還不趕快去捕捉光蟲?
再等一會兒,天都要黑了。”
天黑!
二字一出,剛剛還麵有喜意的眾人,頓時心中一緊,連忙往山上去了。
平常捕捉完光蟲,還會留有大半時間去挖掘樹根,尋找蟲子。
但今天可沒這麼多時間,今晚怕是有不少人得挨餓了。
不過挨餓,總比死了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