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顧不得再跟史大娘較勁,跑過去,一臉奸笑說:“向他們喊話,讓他們乖乖地給我走出來,否則,就不客氣了。”
範林玉蹲在地道口,向地道裏喊:“侯隊長、老政委,我是範林玉,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跑不了了,快出來投降吧!”側耳聽了聽,沒有回音,又接著喊:“侯隊長、扈政委,別再死心眼了,現在投降還不晚,我可以給你們求個人情,保你們不死。”
史大娘向地道口喊:“侯隊長,扈政委,別聽他胡說八道。千萬不要出來。他們都是……”
朱武一聽老太太作反麵宣傳,頓時火了,轉過身就給了史大娘一腳。
史大娘重重地摔倒在地,頭磕在缸沿上,鮮血直流。卻又堅強地站起,繼續衝地道喊:“侯隊長、扈政委,千萬別出來,不能上敵人的當。他們是豺狼,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
朱武氣得像一條瘋狗一樣,原地轉了兩圈,命令身邊的兩個歪戴著帽子的偽軍:“把這個瘋老婆子給我捆到外麵的樹上凍著去。”
兩個偽軍從屋裏隨便找了根繩子,將史大娘拖到外麵的一棵大樹前捆上了。
史大娘依舊跺著腳罵道:“你們這些缺爹少媽的強盜,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朱武暴怒,又命令兩個偽軍說:“把她的嘴給我堵住。往身上潑水,活活凍死她。”
兩個偽軍用毛巾把史大娘的嘴堵上了。並沒有潑水。
地道裏的侯寶琳恨得咬牙切齒。對扈占明說:“範林玉這個無恥叛徒,我怎麼早沒看出他來呀。不親手殺了他,我侯寶琳從此就不姓侯。把他給我騙進來,我要挖開他的心,看看是不是人心。”
扈占明安慰說:“現在不是跟小人算賬的時候。他背叛革命,出賣戰友,革命人民是不會饒恕他的。為長遠著想,我們現在得想辦法盡快衝出去。這麼多敵人要想把地道挖開是不費多大力氣的。”
其他人均認為此話有理。
侯寶琳說:“我還聽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扈占明問:“誰?”
侯寶琳答:“涿縣城裏的偽軍大隊長朱武。難道他現在又投靠了王鳳崗?”
扈占明說:“這種人有奶就是娘。投靠誰都很正常。”
侯寶琳點了點頭。咬牙切齒地說:“真是冤家路窄呀!我正發愁找不到他哪。今天他居然又主動找上門來了。等咱們擺脫了困境以後,我就是什麼都不幹,也要先宰了這個王八蛋。走,到前麵去看看。這個地道以前我下來過一次,前邊好像有個出口,可以直接通到村外。看看敵人發現了沒有。”
於是,十幾個人在漆黑的地道裏哈著腰向前摸去。
朱武見範林玉連喊數次,地道裏沒有任何反應,就發怒說:“別指望他們會自己爬出來,產黨曆來沒有投降的習慣,趕緊下地道去抓。跟這條地道通著的所有出口都被封死了,他們一個也跑不了。”指著範林玉說:“你不是熟悉地道裏的情況嗎?你先下去,再派幾個弟兄跟著你。”
範林玉一聽腿就軟了。顫顫巍巍地說:“朱營長,我跟他們都很熟悉,又知道我投奔了你們,他們見了我,準跟見了仇人似的,一槍就得把我崩了。還是讓弟兄下去吧!我可以跟在他們後頭指路。”
朱武認為範林玉考慮的有道理,也就不再難為他了。轉身命令身後的兩個偽軍說:“你倆別躲在我身後看熱鬧了,你倆打頭先去探探道,讓他跟在你倆後麵壯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