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轉向巴蒂斯特:“有人說是孫璧君女士的。探長先生,不如把她叫過來問個清楚。”
還沒等巴蒂斯特開口,孫璧君就分開人群走了進來,說:“巴蒂斯特先生,貝特朗船長,這支金釵確實是我的,不過早就丟失了,我也正在尋找。”
巴蒂斯特的圓臉上浮現出看破一切的笑容:“是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貝特朗船長提供的攜帶手槍乘客名單中有您的名字,昨天您還和露西小姐狠狠吵了一架,而遺留在案發現場的首飾,恰好也是您的。”
“您懷疑我殺死了曲露西?”孫璧君嚷道。
這時,卡森男爵號的大副回來了。大副站在巴蒂斯特和貝特朗船長旁邊,壓低聲音,彙報了半天。
巴蒂斯特轉過身,一對小藍眼珠緊緊盯著孫璧君:“能否告訴我,昨晚10點之前,您在幹什麼?”
“10點之前嗎……自然在房艙裏睡覺了。”孫璧君抱著肩膀,冷冰冰地說。
人群中,小乙輕聲說:“二哥,孫璧君露出破綻了。那大副說,孫璧君床上的行李昨晚沒有打開過。”
蘇叡點了點頭,銜在口中的香煙隨著點頭上下晃動。他含糊不清地說:“估計她是去楊光中房艙過夜了——麵對露西小姐的挑釁,這是最好的應對辦法。”
果然,巴蒂斯特大笑起來,從腳趾頭到八字胡都在得意地顫抖。他用夾在手指中的粗雪茄指著孫璧君,說:“謊言!赤裸裸地謊言!孫女士,早晨打掃房艙的服務員證明,你的被褥根本沒動過,也就是說,昨晚你不在自己的房艙裏休息。”
說著,他身體前傾,逼向孫璧君,批頭蓋臉地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昨晚你到底幹了些什麼?”
孫璧君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我……這是我的個人隱私,你無權過問。”
巴蒂斯特聳了聳肩:“好吧,既然孫小姐不肯說,那我就替你說了吧……昨天白天,你的心上人楊先生被露西小姐搶走,你勃然大怒,和露西小姐狠狠地吵了一架,在場的諸位都看到了,這是你殺人的動機。昨天晚上,你攜帶手槍,來到露西小姐的窗邊,你可能采用了某種手段,讓露西小姐正麵對著你,這樣你才能精確地打中她的心髒,這是你殺人的手法。可是,你做賊心虛,逃跑時不慎把金釵遺落在現場,成為指正你的重要證據……動機、手法、證據,全都在這了。”
孫璧君的臉色控製不住地變得煞白,怒氣衝衝地說:“你這是血口噴人!貝特朗先生,曲露西是這個胖家夥的情人,昨天兩個人還膩在一起喝咖啡,他這是明顯的公報私仇……”
貝特朗攤開雙手,說:“孫小姐,我很遺憾。雖然我和您叔父是朋友,但在上岸之前,我必須得把您看管起來。我保證,您不會受到傷害,也不會受到虐待,您隻是失去了自由,等待您的將是一場公正的審判。”
貝特朗使了個眼色,兩個保安員一左一右,走到孫璧君身側。孫璧君再也顧不得小姐風度,跺腳大喊:“楊光中,你在看什麼,快證明我沒有殺人啊!”
楊光中一動不動地站在人群中,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孫璧君的呼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