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太夫人那一瞬間射過來的怨毒仇恨的目光,心下又是一凜,她已經知道了……她該怎麼辦,才能絕境逢生?
湯二太太看看太夫人,又瞧瞧盧氏,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似想明白了什麼一般,驀地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等著盧氏。難道,真的是她猜想的這樣?
關三太太倒沒費那麼多心思,隻把目光來來回回的從這個身上轉到那個身上,這種事她實在不想摻和,可又沒有離開的理由,便隻能忍耐的站在這裏,等著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結果。
喜鵲才不理會在場眾人心裏懷著什麼鬼胎,抬腳就往水月身上踢過去:“還不快將你知道的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
水月立刻痛叫一聲,仿佛十分害怕喜鵲一般,將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跪在那裏,“別打我別打我,我什麼都說……”
王老太太立刻冷笑著打斷她:“李夫人這是要當著大家的麵屈打成招?這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丫頭被你的侍婢打過了,才會如此害怕她。這種情形下她所說的任何話,隻怕都不是真的吧。”
“水月,喜鵲打你了嗎?”若薇懶洋洋的開口問道。
“沒、沒有,沒有人打奴婢……”水月磕著頭,哆哆嗦嗦的回道。
若薇便拿眼睛睨著王老太太,“你瞧,水月自個兒都說沒人打她了,王老太太這下該放心不會有屈打成招這回事了吧。”
王老太太瞪大眼,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莊氏竟敢這樣睜眼說瞎話,“李夫人當這滿屋子的人都是瞎子不成,沒有打她?沒有瞎的人都看到就在將才,你那侍婢還踢了水月一腳——李夫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叫老婆子我大開眼界了。”
“水月,喜鵲踢得你疼嗎?”若薇又懶洋洋的問一聲。
水月的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不、不疼。”
“老太太還有什麼要說的?”
“倘若她不是挨了打,如何會怕成這個模樣?”王老太太指著水月,厲聲說道,“不管旁人信不信,老婆子是打死也不會信的。”
“老太太胡攪蠻纏不給水月說話的機會,莫不是想要遮掩了些什麼?還是老太太一門心思就要將此事栽贓到本夫人身上來?”若薇沒耐性與她耍嘴皮子,幹脆利落的將她們的心事揭露出來,“看來老太太對本夫人著實不了解,才敢將主意打到本夫人身上來。讓本夫人猜一猜,老太太費盡心機想要從本夫人身上謀取點什麼?本夫人的性命?自然不是,你們沒那膽子,本夫人的命你們也要不起。既然不是要本夫人的命,那就是想要本夫人手上的權了?”
王老太太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扶著太夫人的手才勉強站穩了身體,明明隻有她跟女兒才知道的事情,為什麼她會知道的這麼清楚?這個女人,她到底是什麼變的,怎麼就能厲害成這樣!
太夫人亦是臉色難看的瞪著若薇,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很快她的視線又落在了盧氏身上,眼中那熊熊恨意,屋裏不論是誰都感受得到。
“李夫人慎言。”王老太太咽了口口水,喉嚨卻仍是發緊發幹,“我們隻是想要找出凶手,替我那可憐的乖孫討個公道,難道這樣也不行?”
她話音才落,那邊盧氏似已經調整好了情緒,驀地走上前去,一巴掌狠狠甩在水月臉上,頓時將她打了個趔趄,“賤婢,你背著我到底都做了什麼?當著這許多人的麵,還不趕緊一一道來?”
她旁邊的水仙驚詫又驚恐的捂住嘴:“難道、難道竟是水月她對王六奶奶……”
她這般說著,又倒抽一口冷氣,“水月,沒想到你竟會做出這樣天理不容的事情來,奶奶平日對你不薄,難道就因為奶奶看重我一些,你便懷恨在心,竟做出這樣的事來,你難道不知道這是要陷奶奶於不仁不義的境地?水月啊水月,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盧氏臉上便配合的流露出失望與痛恨來,“你就因為這個原因,竟就要對太夫人與大爺下毒手?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會讓你這蛇蠍賤人留在身邊!來人,將她拖出去,狠狠地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湯二太太鄙夷的撇了撇嘴,什麼打到她說實話為止,是打死她為止吧。
看來她的猜測果然沒錯,今兒這件事跟盧氏脫不了幹係。
真是沒想到,也太有意思了,這長房如今的情形,不就是狗咬狗嗎?咬吧咬吧,把長房每個人都拖下水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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