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兩人就這樣愉快的敲定了明日之約,端木琉毓麵上半點不悅也不現,陪著兩人聊起別的來。
很快,就有人來稟告,參與這次比賽的其他王爺皇子們已經到了。作為主辦方,端木池隻好站起身來,“我先去安排,季兄弟若有興趣,一會不如也上場玩玩?”
“多謝王爺的好意,我這人四體不勤,就不去丟臉了。”若薇自嘲般的笑道。
惹得端木池又笑了一陣,“季兄弟果真是個妙人兒,難得遇到季兄弟這般不扭捏不自大的,本王是愈發的想要與季兄弟結交了。”
若薇敷衍了兩句,外頭又有人來催,端木池終於打住了話頭,正要往外走,一錯眼看見端木琉毓還穩穩的坐著沒有動,“十一,就要下場了,你不去準備準備?”
“二哥先行一步,小弟隨後就來。”
“快著些,別讓哥哥們等你一個。”端木池隨口吩咐一句,領著自己的人走了出去。
端木池一走,端木琉毓便焦急並歉意的對若薇說道:“知己,明日之約你還是別去了吧。”
若薇佯裝詫異的瞧著他,“這是為何?”
端木琉毓如何看不出她的明知故問,自然也就看了出來,她對他愈發的冷淡不滿了,神色微微一頓,苦笑道,“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瞞著你了,我這六哥什麼都好,就是,就是女色與男色上一直沒個克製,倘若他看上了什麼人,便是使盡手段也要將人弄上手。他喜歡時,可以將人捧在手心裏,不喜歡了,態度立刻便是天壤之別,瞬間將人從雲端打入泥裏。知己怕也看出來,六哥他對你隻怕沒安好心。”
“難道你早沒有看出來?”這會兒裝好人來提醒她,怕也是明白了自己的打算,所以假惺惺的關心她來做一番挽救吧。隻可惜她已經看透了這個人,自然不會再信他一句話。
端木琉毓愈發愧疚不安:“倘若我今日沒帶你過來,便不會給你帶來這些麻煩了。”
若薇笑了笑,實在沒有興趣跟他假惺惺的來這一套,幹脆便不開口了。
端木琉毓被她無視,眼皮跳了跳,口中仍是勸說道,“我並非是危言聳聽,知己當心些才好。”
若薇便問他,“那麼依殿下之見,我又該如何呢?”
想來他原本是想見她對端木池惡語相向不歡而散的,誰知他們兩個竟“相談甚歡”,這人心裏隻怕開始著急了吧。
端木琉毓似躊躇了一下,方才為難道:“知己不是決定早日回大周麼,不如也不要等了,提前離開也好,否則遲則生變,萬一讓六哥察覺到知己的身份,隻怕更走不了了。”
若薇瞧著他言辭懇切的模樣,忽而輕輕一笑,:“殿下說的很有道理,那麼這球賽我也不看了,這就回去收拾收拾。”
說罷站起身來就要走,端木琉毓神色微變,“也不急於這一時,大周不時興馬球,知己不妨開開眼界再離開也不遲。”
端木池前腳才走,她若這就離開,任誰也要疑心定是他對她說了什麼,她才會急著走。隻怕端木池與自己立刻就要生出嫌疑來。
若薇歎口氣,“殿下與我說了這些,我哪裏還有心情看球賽,還是盡早做出打算才是——有勞殿下跟六王爺說一聲,就說我忽然身體不舒服不能留下來瞻仰王爺的英姿了。”
端木琉毓呆了呆,若薇已經帶著仙草揚長而去了。
……
回到馬車上,仙草才鬆了口氣,放鬆下來後立刻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夫人您可瞧見他那張臉了?平日裏端的就跟仙人似得,自以為全天下他最聰明,敢算計到夫人身上來,活該夫人不給他臉麵。”
若薇笑了笑,“回去收拾收拾就走吧。”
仙草一愣,睜大了眼睛,“咱們真的這就回大周了?”
被嚇一嚇就走,這不是夫人平素的性格啊。
“回什麼大周,另找個安全妥當的地方先住著。”李鳳錦這邊什麼情況她還沒去看過呢,哪裏就放心回大周了。
仙草眨了眨眼睛,“夫人是放心不下爺吧,也是,夫人跟爺都多久沒見了,哪裏舍得就這樣回去呀。”
若薇麵無表情的看她一眼,“你話太多了。”
仙草哪裏會怕,還笑嘻嘻的指了指若薇的臉,“夫人您臉紅囉。”
……
若薇不管不顧的丟下端木琉毓走了,他在原地坐了一會,有些難看的神色又恢複了先時的微笑從容模樣,隨口問身邊的侍從:“六王爺現在何處?”
得知了端木池的所在,端木琉毓微微闔了眼,纖長漂亮的指頭輕叩了兩下,招來自己的心腹,低聲吩咐了幾句。而後一整衣襟站起身來,神色匆匆的追了出去。
端木池此時正在自己華麗的帳篷裏換衣裳,聽人稟告十一殿下身邊的人在外頭求見,隨口說了聲進來。
那長相老實憨厚的侍從一進來,便慌裏慌張的跪了下來。
“十一換好衣裳了?”
“回王爺,殿下還沒換衣服……”
聽見端木琉毓還沒換好衣服,端木池立時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他怎麼還不換衣服,馬上就要開賽了,難道讓這許多的人等他一個不成?”
若不是為了贏定老三那一派,端木池真心不想讓端木琉毓上場來搶他的風頭。
侍從跪在那裏,一臉蒼白並焦急,這樣的天氣,鼻尖上竟全是細密的汗珠子,他將頭深深地伏在地上,“殿下他、他讓小的來,讓小的跟殿下請罪。”
端木池皺了眉頭,“好好兒的,他請的哪門子罪?”
“方才,王爺離開後,殿下正與那位季先生說著馬球賽的規則,那季先生忽然打斷殿下,問六王爺您是不是,是不是瞧上了他。殿下愣了一下,還沒回答,他竟就拂袖而起,不但大罵殿下卑劣陰險,明知王爺您……還將您帶到他麵前去,還問殿下是不是要眼睜睜的看他掉進火坑。罵完了殿下,還膽大包天的罵王爺,說、說王爺……”
端木池揮手令伺候的人出去,陰沉了臉問,“他罵本王什麼?”
那侍從仿佛十分難以啟齒,卻又害怕端木池的威嚴一般,吞吞吐吐的道,“王爺您聽了千萬不要生氣……他罵王爺惡心,還說這麼惡心的人怎麼不去死……”
“大膽!”端木池氣的拍案而起,嘴角凶狠的抽了抽,滿臉陰鷙的問,“為何不是你家殿下來跟我說?”
“殿下此時正追著那季先生出去了,讓小的先來稟告王爺,等他回來再親自跟王爺請罪。”
“姓季的跑了?”端木池神色愈發陰狠嚇人。
侍從似被嚇得兩股戰戰,“是,殿下已經追出去了。”
不多久,端木琉毓滿頭大汗的回來了,愧疚難安的對端木池說道:“弟弟無能,竟讓他跑掉了。因怕耽誤了球賽,弟弟便沒有繼續追下去——都是弟弟的錯,壞了六哥的好事,弟弟認打認罰。”
“我隻問你,他是如何看出本王的意圖?分明先前還與本王相談甚歡,怎的本王才走,就出了這檔事?”他果然還是懷疑端木琉毓對若薇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