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慕九望了好片刻,蕭雲舒才緩緩接過那枚玉蓮花來。玉是好玉,上等的流脂古翡翠,雖然表色古樸,但是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知道是個好東西。而蓮心當中,果然有顆晶瑩的圓珠隨著光影流動,若不仔細看,是萬萬瞧不出那內裏乾坤的。
“不錯……就是它!”她顫聲回應,纖指輕撫上麵細痕,“這花瓣上麵的劃痕,還是當時與公主逃出何府的時候,公主跌倒在地上被石頭所劃到的……正是它!”她激動地握住慕九的手,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而後將她身子微微扭轉,到了背對著眾人的角度,懇請道:“能把那刺青再給我瞧瞧麼?”
慕九依言而行,將衣領解開一邊,鎖骨之下那小朵紫蓮蓬便就呈現出來。自然光底下,可以清晰辯認出兩種紫色的輕重,輕的那一道,竟隱隱正是朵蓮花!
“小郡主!”
蕭雲舒再不遲疑,撩了裙擺盈盈往下拜去:“奴婢參見小郡主!”
慕九雖有準備,但見她如此也是不由失措,慌忙地把她攙扶了起來:“雲舒姐千萬別這樣!我可不是什麼小郡主,我還是金銀山莊的管家,宮慕九呢!”她扶著蕭雲舒站定,抿嘴道:“這顆珠子既是真的,那麼我隻求你,千萬不要讓李不有事!我知道墨先生極難對付,雲舒姐你服了藥之後,無論怎麼樣,都千萬別讓李不有事!”
她重複了兩遍說辭,到了後來語意也有些不穩。
蕭雲舒含淚點頭,望了望空中二人,咬牙道:“我答應你!無論怎樣,都不會讓他有事!”
“那就好!……你也要小心!”慕九殷殷囑咐。
說定之後便事不宜遲,南宮情上前取過玉蓮,拿過段小邪的寶劍,依蕭雲舒所說將玉剖成兩半,將中間那顆晶瑩如同水泡的珠子小心取在手裏,交與蕭雲舒服下。而後秋恨水來不及多言,朝慕九拜了拜之後,在慕九示意之下,匆匆領著她兩位師妹並紫薇姐妹伴著蕭雲舒走到了僻靜處調息。
剩下慕九與段小邪等四人立在原地,各自心事不同。
段小邪上前望了她兩眼,歎道:“你也真夠壞的,眼見著那些日子我被那小妞逼得四處找人,苦不堪言,你倒是瞅著一聲不吭。”
慕九仍沉浸在方才那股龐大的真相壓力之中,麵對他的調侃,也不禁無語。對蕭雲舒坦言事實是為了保得李不無事,墨先生來者不善,竟然要提前與蕭雲舒決鬥,可見今天這場仗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過去的。而在場這些人雖然也是高手,但在墨先生麵前,也就算不得什麼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也再顧不得什麼自保不自保,須得先將蕭雲舒武功恢複才是要緊。
“你就別再說了!”韓冰冰瞧出她神色恍惚,慌忙瞪了段小邪一眼。段小邪猶是負傷在身,也不忘保持瀟灑形象,無辜地摸起鼻子來:“我隻是抱怨抱怨嘛!慕九現在是大貴人了,說不定自打今日過後,就得去往東瀛,也再無相見之日,我要是再不趁機扮回兩局,豈不是虧了!”
慕九聽聞心頭一震,“誰說要去東瀛?”
段小邪兩手一攤:“你爹娘都在東瀛,你不去那裏去哪裏?”
“我才不去!”她緊咬著唇,“我喜歡這裏!除了金銀山莊,我哪裏也不去!”
段小邪挑眉不語。南宮情笑道:“那要是九龍宮,你去不去?”
慕九愕然,而後臉紅敗退。
李不與墨先生交戰已經接近一個時辰,而此時高下已隱約可見。李不胸前中了一掌,左臂上也挨了一劍,雖是身形極快,但是墨先生出身輕靈飄逸,那劍招一出猶如飛龍在天,十分清晰可辯。偏他仍然招招緊逼,而身上隻劃了三兩道小口子,看起來絲毫不曾影響到他。
“李不!”
慕九不由焦急出聲。而後又回頭去望蕭雲舒,她盤腿坐在廊下,閉目凝神運轉內力,周圍真氣湧動,頭上長發也微微飄起,看起來已是有了八成。
“小段,南宮!”慕九惴惴望著他們,“你們說,樓主親自上去的話,能有幾成把握?比起李不武功來,她是強是弱?”
兩人沉吟了一下,南宮情說:“李不的武功在九位兄弟當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一個,但是因為九龍宮甚少與外人交戰,是以其他人武功究竟如何誰心裏也沒底。但是光他看來,也不會差墨先生許多,隻是差在接連幾場對鬥消耗了不少體力,所以敗跡明顯。”
他莫明其妙說了一通,慕九也不十分懂,便又把目光轉向段小邪。段小邪想了想,說道:“南宮所說不錯。若說樓主與李不高下之分,我想各有千秋,而當對手是墨先生的話,也許樓主會比李不要占先上風。她畢竟與墨先生夫妻一場,對方的習性應當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