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礫在學習做一個平凡人,從學會隻愛一個人做起,他相信他可以戒掉所有對於曾經的不舍,而隻溫柔以待並麵對這個並不完美的女生,他喜歡上了邢盈盈身上的優點,無可厚非,金錢和容貌,還有什麼呢,海礫一直猜不透,大概愛情就是在不斷的猜忌中慢慢流失和結痂的。
三班來了一個轉校生,胖胖的醜女生,女生們都這樣形容,女生如果胖了,大概真的就與美麗無緣了,海礫倒不覺得五官有多差,隻是隨著身形的擴張有些小小的瑕疵。的確,他在學習包容和接納一切不美好的事物,盡管他還是會對這種女生心生厭惡,但他能克製在喜形於色之前,這導致了那個女生進而產生了別的想法。
女生叫李菲菲,一個聽起來很瘦的名字,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她從未體驗過被別人認同的感覺,大概是胖的有些年頭,忘了被別人平視或簇擁的感覺。於是一個勁的想從海礫身上找到一個答案,是什麼新生的優點把她多年習慣性被人遺忘的規則打破,即使別人還是看不起她,哪怕一個相貌奇醜但身形勻稱的女生。
有時候多年之後被人認可是種激勵,李菲菲久久之後跟海礫說,那天午後,她拿起一束花,是那種還沾著露水的野花,不過很香,僅次於紫色花朵,海礫讓那朵花有了一個名字,多年之後不能忘懷。李菲菲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問海礫為什麼眼神裏充滿對自己的寵愛,剛剛在班門口有些仇視的邢盈盈聽到這句話突然忍不住笑了,她的仇視目光也許是裝的,但這種笑是不知所措發自內心的。有些人就是能讓你的計劃成為全盤散沙,因為她們畢竟一點心思也沒有,即使有也不在你的氛圍之中。
嘲笑聲波傳播過後,引來門外碎碎之口的女生一齊哄笑,這種效果像極了群演,不過依照邢盈盈的身份,這是無償的,而且還要附贈頗多的讚美之詞在她早已遠走的背影下依舊延綿不絕,邢盈盈覺得,普通人就是普通人,毫無新意,連笑聲都那麼下賤,用的詞裏也是虛偽,這種虛偽被她稱之為狗的眼神。很貼切,她很媚訕的笑了,自己點頭稱讚自己,示意早已跑出門外的海礫跟她一塊離開這個狗窩。
邢盈盈卻不知道李菲菲可不是一隻簡單的狗,她是一隻肥肥的,喜歡悄無聲息偷吃別人食物的狗,你可以理解為她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但是食物在眼前,邢盈盈又屬於吃飽了撐的,自然把海礫這隻小白鼠放養。
海礫那天跟李菲菲說,你知道嗎,邢盈盈是和我第三個有瓜葛的女生,你的模樣不錯,就是身形差點,所以,每天下午五點,請讓我在三樓能看見你在後操場英姿颯爽的身影,哪怕是在那嚼冰棍,時間長了也是容易被風幹的。
那天海礫信守諾言,在樓層角落看著一隻胖胖的身影蠕動。旁邊有一隻瘦瘦的吃冰棍的身影,隨著邢盈盈的接近開始躺在地上,滾動,在她衣服水晶紐扣的反光下,痛楚的身影被放大,和邢盈盈的身影一模一樣。他瘋狂的奔跑,去阻止一場戰爭,他打死都不相信的戰爭。
在很久被寂寞拉長的時間帶緩慢流動中,海礫看到了寂靜一片的操場,兩個身形相似的人正在收取李菲菲的傭金。
“有時候眼睛是騙人的,何況是愛情這種抽象的東西,你陷得很深,我感覺我的性格正好能拯救你。”,李菲菲抽出被剛才群演吃剩的半箱冰棍,輕輕的說,此時的風很大,她的劉海被刮到了很遠的地方,露出光滑的額頭。
這隻白鼠很對李菲菲的口味,她覺得她可以挑逗一下,她和普通的女生不一樣,她不適合也不想擁有,一定是她長時間被人否定落下的病根,她隻是想悄悄地潛伏在某人身邊,這種潛伏貌似沒有傷害性。
南中從此又出現了一道並不靚麗的風景線,就是每天坐在後操場或吃冰棍或蠕動或邊吃邊蠕動的身影,離近了看還有被風刮的有些誇張的劉海,露出光滑如玉的額頭。
海礫從此多了一班崗位,他似乎在看這個奇怪而有趣的生命如何再次演繹逼真的劇情,她讓海礫知道了班級狗的另一種用法,用錢,吸引狗的除了職位,隻剩下買狗食的錢了。海礫暢然的笑了笑,隨風很快逝去,但被這個落寞而孤獨的城市捕捉了,白區不差一個李菲菲,隻是缺少性情,有些人,錢多命賤,海礫隨時會這樣形容自己身邊的人。尤其是身為表率的自己。
他常常想起白楠,卻不再提及,他答應過邢盈盈,邢盈盈說不要口頭承諾,要心頭。而李菲菲當場出賣了他,他甚至不知道,李菲菲如何了解到這些秘密的曾經。但對於他來說,不值一提的和事關重大的正好截然相反。白楠,你注定在我心頭揮之不去了,比白泠更牢固,你還會卷土重來的對嗎,我當初意識到,我現在就在恐懼,恐懼你的爆發遲早會毀了我和邢盈盈,而李菲菲模擬的那個場景,也是我最擔驚受怕的。以至於我夜不能寐。
我後悔那麼晚才意識到約束自己,而自己又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海礫在學著做一個平凡人,從被別人揭穿開始。
李菲菲,胖胖的靈魂下,埋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