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讓練霓裳美目頻揚。
她道：“那依公子之見，當該要如何處之。”
我說道：“有其三也，一是看其能力，如是一個有才能，有業績地官，哪怕是個貪官，也要從輕一二，這樣有才能，又對百姓有益處的官員，如何僅因他貪錢就殺呢？人家那麼大才能，就算貪了，也不算什麼。貪官和壞官，惡官，不能一視而同之，要區別對待開來的。”
練霓裳聽了大為點頭。
她不是一個聽不進人話的人。
隻是以往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一番道理，所以也就不明白這個道理，現在聽到了，頓時覺得有理。
天下官員，人盡皆貪，縱有一二清官，也是無才無能，什麼事也做不了。
隻會坐在自己位子上，說一些清流無痛的話。
這樣的清官，又有什麼用呢？
反之有一些貪官，雖然貪了，但才情過人，能夠把事辦好了，辦成了，辦圓了，辦漂亮了。
這樣有才能的人，隻因為他貪了錢，就一定要殺了他嗎？
過往，這些道理，沒人和她說。
現在她確實明白了不少。
對的。
在大明末期的這個官場。
清官肯定有。
但鳳毛麟角。
沒什麼意義。
而且這些人往往過於理想主義者。
結果沒錢的清官一個人又能辦什麼事呢？那些小吏，哪一個又會聽他的。
這樣的清官，於事無補，也於事無益。
反倒是一些貪官，能夠通過雙贏等方式至少賺上一些。
他們才會出手出力把事給辦下來了。
“其二者觀其私也，有些貪官雖貪，不過是身入官場隨波逐流也，人人都貪，就你不貪，這不大好吧，這官還能做嗎？為了做官，當然要和其光，同其塵，隨之而已。不過，一個人私下的品德是可以看一下的。有人對下人公平公正，甚至隨意親民，不欺負人，不害人，這樣的人，縱是貪官，也壞不到哪兒去，不能因為他們的確貪了，就隨便殺了，對吧？”
練霓裳點了點頭。
她此行已經把目標人物老卓給調查了個清楚。
老頭是貪了一些，但不多，也是隨大流子，他主要就是一個書蟲，利用官身，早閱群書而已。
這人此行帶的主要物品，其實就是大量的書籍。
這樣一個人，原本就是要放的。
不會害其性命。
“其三，思想開明之士。這天下間，能當官的基本都是天下間最最聰明的一群人，在這樣的一群人中，有些人固然有才，但思想僵化，不是男尊女卑，就是父子綱常，但還有一些人，是思想開明人士，這樣的，不僅不能傷害，還要禮遇有加，畢竟這些人是人才，我觀寨主是一個造反的，不然不至於連錦衣衛的人也隨便就殺了，如此自然需要討好一下思想開明的讀書人，乃至官員。”
我知道。
這練霓裳，原本是要從老卓頭上割上一刀的。
這事我得說兩句。
我一指老卓。
“這位卓大人，身上是帶了一些銀子，但他帶的這銀子，真是不多。大明自洪武開始，幾乎沒漲過薪水，大明的官是數著銅板過日子。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當官的賺錢容易，殊不知他們也是要寒窗十年不止的苦讀才能在科舉這條路上辛辛苦苦考出來的。這麼好不容易的考上來，撈點錢，不該嗎！你們要真覺得他們撈錢簡單，自己也去讀書科舉啊？事實證明，讀書科舉，真的是不容易的，好不容易當了官，薪俸卻少得可憐。這公平嗎？這公正嗎？”
練霓裳雖然心中已經有些服氣，但事關她的利益，忍不住道：“既然如此，我也考一個官去，何苦還在些安山紮寨。”
我知她的怒氣，忙道：“寨主說笑了，我隻說我們老卓相公是不降為難的，他當了官，好不容易存些養老錢，還是放過罷了。但這天下間多有不法者，為富不仁者，欺負窮苦者，這些都是寨主您的菜哪，你隻需要調查了他們做的壞事，公之與共，再一抄沒，取其浮財養軍擴兵，豈不是美哉？到時寨主你內治生產，外設甲兵，未來未必不能稱一尊女帝為之其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