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辰鋒沮喪的道:“怎麼和親的竟會是她?”隨後辰鋒一下衝到水溶眼前,望著水溶道:“溶表哥,難道你忍心讓林妹妹去和親?”
水溶看著辰鋒道:“鋒表弟,你先不要著急,我也剛剛知道,總得讓我想想辦法……”辰鋒不容水溶辯解,自顧自的道:“溶表哥,藩國又荒涼又冷,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妹妹哪能挨得住。”
看著水溶,辰鋒繼續道:“溶表哥,我自小敬慕你,崇拜你,認為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但是今日看你到這個樣子,我都為妹妹難過,枉負了她對你的心。”
水溶一怔,不由看著辰鋒,辰鋒坦然的迎著水溶探究的目光,道:“你隻傷心妹妹回絕了你,可你想過她為何會如此嗎,‘他和王妃伉儷情深,我又怎忍心讓彼此難為呢,’這就是她回絕的原因,你知道嗎,溶表哥,在妹妹眼裏,我是她敬重的三哥,而你才是她‘情非得已,身不由己’的人。”
水溶愣愣的看著辰鋒的雙眼,那裏麵是一團清澈和堅定,辰鋒毫不回避水溶的目光,繼續道:“溶表哥……”
水溶根本沒有細聽辰鋒後麵的話,他滿心裏隻在回味著辰鋒剛才驚天動地的那番話“‘他和王妃伉儷情深,我又怎忍心讓彼此難為呢,’在妹妹眼裏,我是她敬重的三哥,而你才是她‘情非得已,身不由己’的人。”
原來她是這般心思,忽覺有一股衝動湧上心頭,水溶緊緊抓起辰鋒的手,盯著辰鋒的眼睛竟是驚喜,一字一句地問道:“是她告訴你的?”
辰鋒有些詫異,但還是回了:“我無意中聽到妹妹和紫鵑說的。”水溶長長舒了口氣,如玉的臉上竟是難得的輕鬆。
辰鋒看著水溶的樣子,不覺有些生氣,一下掙脫水溶的手,道:“溶表哥,我告訴你,如若和親的真是妹妹,送親路上,我會去劫了她,帶她遠走高飛,我不忍心,也不讓她遠嫁到藩國去受苦。”
水溶回過神來,深邃的眸子裏滿是不容置疑的神色,望著辰鋒,水溶鄭重地道:“鋒表弟,謝謝你讓我知道了她的心思,你放心吧,我絕不會讓她去和親。表哥對不住你了。”揚起頭,水溶斬釘截鐵的道:“她是我的王妃,誰也休想改變。”
辰鋒怔怔的看著轉眼之間像變了個人似地表哥,麵前的水溶,一臉的剛毅,如水的眸子裏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又恢複了平日自信冷靜,果敢犀利的北靜王爺了,看著沉著自信的水溶,辰鋒懸著的心不由放了下來,但悲涼和心酸卻不知不覺沁滿心房。
默默地看著落寞沮喪的辰鋒,水溶的心裏也忍不住有些難過,走過去,水溶低聲道:“鋒表弟,我……”
辰鋒忽的抬起頭,看了水溶一眼,轉身便要離開,臨走時,辰鋒低沉的道:“溶表哥,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說完,揚長而去,隻留下水溶呆呆的望著辰鋒遠去的背影隱沒於沉沉的夜色中。
彙秀宮裏,紫鵑服侍黛玉換下繁瑣的宮裝,黛玉舒舒累了一天的雙臂,歎道:“又是一天過去了,也不知還能呆幾天。”
紫鵑小聲道:“我聽教習嬤嬤說,迎親的使者今日已經見過皇上了,想是三公子他們也一起回來了。”
黛玉歎了一聲,道:“一切都成定局,這一去,也不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有相見之期,紫鵑,不要說這些了,給我把頭發散了吧。”
紫鵑邊梳理邊瞧著鏡裏黛玉尖瘦如玉的臉龐道:“姑娘,這幾天你又清瘦了不少。”黛玉沒有做聲,癡癡的望著棱花鏡裏的自己,不知何時珠淚早已成行。
天色漸漸由青變白,園子裏鳥兒嘰嘰喳喳叫了起來,水溶揉了揉一夜未眠的雙眸,喚道:“小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