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小珠進來道:“太妃那裏傳晚膳了。”水溶笑著對黛玉道:“走吧,一定是太妃又想孩子們了,才借口傳晚膳。”
來到太妃房裏,水漓笑著走上來,接過紫鵑手中的水靈,抱著又搖又晃,太妃在一旁忙道:“輕些,毛手毛腳的,當心點,別驚著靈兒。”黛玉笑道:“太妃放心,漓妹做事穩著呢。”
太妃便抱著水煜便道:“就她那樣還穩當,沒嚇著我孫女我就心滿意足了。玉妃,快把靈兒接回來,孩子在她手裏,我這心總懸著。”水漓嬌嗔的道:“玉嫂,我真很小心的。”
黛玉笑道:“漓妹,玉嫂相信你,沒事,你再抱一會吧。”說完,吩咐一邊的丫鬟布菜上飯。水溶看著三人說說笑笑,溫潤的臉上始終是一片愜意。
用過晚膳,太妃對黛玉道:“外麵天冷,兩個小家夥就放在我這裏吧,吩咐奶媽過來照應著。”黛玉輕輕應了一聲,水溶笑道:“母妃,忙了一天,您也不累。”太妃笑道:“累什麼,即使再給我生兩個,母妃也能照應過來。”
水溶不由瞅著黛玉笑了,水漓叫道:“太妃,你是不累,那玉嫂還累呢。”太妃嗔道:“姑娘家也不知害羞,別胡說。”水漓撅著嘴嘀咕了一句,便帶著丫鬟回房裏。
水溶和黛玉又坐了一會,才離開。走出房門,天色有些陰沉,清冷的北風時時掠過,令的人不由縮了一下,水溶轉身緊了緊黛玉的鬥篷,道:“玉兒,趁著天色還明,我們去梅園看看吧,最近有些繁忙,也沒有陪你過去次。”
黛玉笑道:“好呀,我也隻去過一次。紫鵑、雪雁你們就不用去了,先回玉苑吧。”
兩人緩緩地拐上石徑,清冷的風吹起鬥篷的下擺,黛玉不覺有些遲緩,水溶一把將黛玉攬在自己寬大的鶴氅裏,低聲道:“別擔心,擋風遮雨有我呢。”黛玉低頭淺淺一笑,有種柔情悠然而生。
沒進梅園,一股幽香先撲麵而來,令的水溶和黛玉不覺神情一爽,踏進去,滿園的梅花在灰暗的天色中濃濃淡淡,洋洋灑灑。
嗅著陣陣幽香,水溶歎道:“玉兒,還記得前年賞梅的事嗎。姐姐笑我‘望梅止渴’,我那時真是如此,看著你嫋嫋婷婷的站在梅下,就像這盛開的梅花,我隻能默默的看著,想靠近又怕害了你,你不知以後有多少個夜晚,我常常來這裏,靜靜的守著,回想起當時一起賞梅的情景。”
黛玉柔聲道:“靜之,別想過去的事了,今日我們能安安靜靜的在這賞梅,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水溶道:“是呀,真是天遂人願,玉兒,我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讓你做我的王妃了,這兩天我就去司禮監看看,為什麼賜封北靜王妃的玉牒還沒下來。”黛玉道:“靜之,我又不在乎這些虛禮,隻要你心裏有我就行了。”水溶道:“你不在乎我在乎,我要你成為我名至言順的北靜王妃。”
低頭看著依偎在身邊的黛玉,水溶低聲道:“玉兒,你知道嗎,當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靜靜地看著你就想,如果你真的醒不過來,我一定會去陪著你,你柔柔弱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我怎能放的下心。”
黛玉情不自禁的抱緊了水溶,道:“靜之,一切都過去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水溶擁住黛玉,望著暗下來的天色,道:“以後我隻守著你就行了,‘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兩人靜靜的依偎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默默的體會著彼此傳來的心跳,清冷的北風吹起兩人的衣擺,幽幽的暗香拂過兩人如玉的顏麵,水溶忽的驚喜地道:“玉兒快看,下雪了。”黛玉仰起頭來,見昏暗的夜空中,絲絲細細的雪花飄飄揚揚,落在臉上,涼涼的,輕輕地。
黛玉忍不住伸出玉手,輕輕接住飄下的雪花,米粒樣的雪花很快融化,隻剩一絲涼意留在手中,水溶笑著道:“都當母妃了,還這樣調皮,回去吧,當心你的身子。”黛玉順從的點點頭,依然躲在水溶的鶴氅裏,清冷的夜色中留下一個悠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