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漸隱,水溶已然起身,輕輕的整理好水溶的朝服,黛玉道:“靜之,今日裏出城巡視,早去早回,太妃昨天還說了,白日裏總見不到你的人影。”
水溶淡淡一笑,道:“忙過了這些日子就好了,你在府裏也不要太操勞,當心累著,玉兒,等我回來。”望著水溶溫潤如玉的麵容,黛玉輕輕一笑,道:“我等著,快去吧,小春子已經催了。”
走出玉苑,水溶如玉的臉上神色凝重了起來,小春子悄聲道:“王爺,一切都安排好了,王府的幾個侍衛也已準備完畢。”輕輕的應了一聲,水溶帶著小春子匆匆離去。
午後,京城郊外的一片密林裏,一條官道如長龍般穿過林子,淒厲的風吹得林子沙沙作響,隱隱有種血腥氣在周圍彌散。
林子一端,一輛馬車靜靜地停在那裏,馬車旁,水溶一襲銀袍,正靜靜地聽著馮紫英說著剛才的戰況,周圍十七八個黑衣人默默地立在那裏,風吹起他們蒙著的麵巾,更令人膽寒。
水滄急急的跑過來,對水溶道:“王爺,已經查看過了,無一活口。”水溶點點頭,水滄情不自禁的道:“衛隊果然名不虛傳,快如疾風,招招斃命。”
水溶微微一笑,轉身對一個黑衣人道:“這次多虧紀將軍和眾位了。”黑衣人道:“王爺說哪裏話,屬下是王爺一手提拔的,為王爺效力,萬死不辭。”水溶欣慰的笑道:“紀將軍言重了,剩下的事由他們去辦吧。”擺擺手,黑衣人瞬時離開了。
馮紫英近前道:“王爺,所有的人都看過了,絕大部分是突人,不過還有幾個是我朝人,可惜沒有活口。”水溶道:“有無活口都一樣,他們都是死士,隻是受命於人,派人找個地方全部掩埋,此事萬不可聲張,免得打草驚蛇。”
馮紫英應下離去,水溶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那片密林,此時的林子又恢複了平時的寂靜,誰也不會想到剛才林子裏發生的那場血雨腥風。
忠順王府裏,忠順王爺正在焦急的走來走去,派出去的人回來了一個又一個,可沒人知道蕭將軍的下落,當聽到水溶回來的消息,忠順王爺就明白,這次又白忙活了一場,可為何所有的人竟如憑空般消失了,連點消息也沒留下,難道會……想起這個念頭,忠順王爺陰沉的臉上掠過一絲憂慮。
回到城裏,水溶沒有回北府,而是直接去了兵部,和南王爺說了好一陣,才一起離開兵部,各自回府。
回到玉苑已是掌燈時分,黛玉笑意盈盈的迎上來,道:“靜之,你回來了,這出去了一整天,累吧。”看著清靈如水的黛玉,想著可人的一雙嬌兒,水溶不由想起午後的事,竟不覺有些後怕。
輕輕擁著柔情似水的人兒,水溶歎道:“玉兒,我一定會回來的,府裏一切都好吧。”黛玉忍不住笑道:“看看你這語氣,像是出去了一年半載似地,一切還不是早上你離府時的模樣。”
水溶笑道:“是呀,出去了一天,感覺像是過了很長日子,我真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不覺又是幾日,黛玉從陳府赴宴回來已是午後,天有些陰沉,路旁的花草樹木已是滿目青綠,在略顯微寒的風中驕傲的挺立著,透著倔強。
紫鵑迎上來,低聲道:“玉妃,長公主來了。”黛玉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府裏都好吧。”紫鵑道:“都好,就是廚房裏有個婆子年紀大了,不小心磕了一下,我讓嬤嬤帶了幾兩銀子去探望了一下。”
黛玉道:“你做的對,恩威並施才能讓人信服,我先去太妃那裏看看,你忙去吧。”看著紫娟匆匆離去的背影,黛玉暗暗點了點頭。
來到太妃房裏,見北太妃正看著奶媽逗孩子呢,請過安後,接過水靈,黛玉不由疑惑的道:“聽紫鵑說長公主來了。”太妃道:“是呀,剛才王兒回來,就一起去書房了,聽他們說可能有事要談。玉妃,陳太妃好嗎。”
黛玉道:“身子硬朗著呢,還說下次一定讓您帶著孩子們過去。”太妃笑道:“等天暖了,我一定帶著煜兒他們過去,讓她看看我的大孫子。”隨後又想起什麼似地,道:“王兒他們在南書房,你也過去招呼招呼吧。”黛玉應了一聲,喚著雪雁離開了。
先回玉苑換了身衣服,黛玉才往南書房去,遠遠地,見廊橋端站著幾個宮女,黛玉抬眼向聽雨軒望去,飛簷翹閣的聽雨軒裏,水溶一身銀袍,正和青陽說著什麼,微寒的風絲毫沒有影響兩人的談興,黛玉遠見青陽似以帕掩嘴而笑,小春子則在不遠處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