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幫著葉銘整理好衣物,這才去了大堂。
葉家二房的大堂是幾房裏麵修得最為富麗堂皇的所在,這也是為了體現出當代葉家家主身份地位的緣故。
不說別的,僅僅從大門到大堂處都在回廊之下就可以看出,葉家確實財大氣粗,這種曲曲折折的回廊固然可以擋太陽,但是最主要的作用卻是遮擋雨雪,雖然說關西道上的一年當中,雨雪天氣少得可憐。
大堂外麵的門廊柱子上麵,掛著兩副烏木嵌銀的楹聯,花錢不少,但是寓意卻一般,無非就是家族富貴封妻蔭子之類的吉祥話兒。
大堂裏麵的正當中,而是掛著一幅前朝水墨畫大家的壽山圖,氣勢頗足,為大堂裏麵增色不少,一字排開的兩溜兒太師椅,則是地道的紅木製作,至於那張桌子,則是金星紫檀木所製,價值不菲。
葉銘才剛進門,就聽得父親在哪裏發話,“玉卿,快來見過你林世叔。”
抬頭一看,就見二葉先生和一位黑須中年人相對而坐,而那黑須中年人則一手端著茶碗,正在上下打量著自己。
很顯然,這位黑須中年人就是林家藥鋪的東家,也就是自己父親的好友,自己的未來老丈人林若甫無疑。
“葉銘見過林世叔,林世叔一向可好?”葉銘規規矩矩地上前施禮道。
“好,好——”林若甫撚須微笑,似乎對葉銘非常滿意的樣子。
葉銘的心裏麵卻是有些腹誹,你要是真覺得我好,為什麼還放任女兒做出這麼多有損我葉家威望的事情來?旁的不說,隻是那個下帖子刁難的事情,你林若甫就有無法推卸的責任吧?
二葉先生咳嗽了一聲,示意葉銘坐下,然後說道,“回來的路上,我跟你林世叔已經知道了這邊兒的事情,這幾日你一直在操辦這事兒,是否有什麼發現?”
葉炳坤和林若甫剛剛趕回來,對於這邊兒發生的事情雖然有所了解,但肯定不如葉銘了解的仔細,當然要先問一問他,然後再決定如何處置。
“這件事情,眼下看是跟承恩伯府的外管事邱成忠有直接關係,但是細細思量起來,其中也不無疑點——”葉銘這幾日也認真思考了這件事情,發現案子本身就很有問題。
關於這件事情,葉銘雖然做了一些了解,但是畢竟是林家的家事,他這個還沒有轉正的女婿自然不好越俎代庖,可是有些該了解的情況他還是認真了解過的。
死者吃的是林家藥鋪代為製作的方劑,叫作雪芷玉華膏,隻是一種比較普通的清熱解毒的藥物而已,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也不可能吃死人,那麼問題肯定就在於對方的身上了。
而根據葉銘的調查,對方之前也曾經吃過一些藥物,諸如定魄散之類,都是凝神內斂的藥物,並不是清熱解毒的同類藥物。
“這麼說,對方應該是屬於寒症了?”葉炳坤和林若甫都是精於藥理的人,這麼一聽就聽出問題來了。
病人本來就是寒症,又吃了雪芷玉華膏這種大寒的藥物,那肯定是雪上加霜病上加病了,怎麼可能不一命嗚呼?
“如此說來,我們製藥的並沒有什麼問題,而是對方有人做了手腳,才導致病人變成了死者。”葉炳坤對林若甫說道。
林若甫聽了之後,歎了口氣道,“之前邱成忠就對我林家藥鋪存有覬覦之心,這事兒若說跟他沒有關係,那也是不可能的,隻是他居然能對自己的傭人下狠手,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之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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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沒有在大堂裏麵多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幾天跑前跑後的,他確實也感到有些乏了,如今正主兒都回來了,也省得他來操這麼多閑心,相信以林若甫和父親葉炳坤的能耐,這種事情並不能難得住他們。
葉銘自己估摸著,邱成忠之所以發動這件事情,其實就是想趁著葉炳坤和林若甫都不在定州城裏的時機,給林葉兩家來一個突然襲擊,隻是沒有想到林家藥鋪雖然群龍無首,可是卻有葉銘這麼一個可以支撐大局的未婚女婿來插手,他這也算是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