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小丫頭就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葉銘取了錦盒裏麵的蜜餞,遞給女兒,“問兒,這是你爺爺特意給你留下的蜜餞,很好吃的,來試一試吧。”
小丫頭看了蜜餞一眼,卻不肯接,隻是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態度非常堅決。
“怎麼,不喜歡嗎?”葉銘覺得有些詫異,按說小孩兒最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零食。
小丫頭搖了一陣子頭,然後才有些委屈地說道,“爺爺要給問兒的爹娶新媳婦兒,還要讓問兒離開爹的身邊,問兒很不開心。”
“你是因為這個,才不吃蜜餞?”葉銘聽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娘說,後娘很可怕的,會打問兒,不讓問兒吃飽傳暖,還要讓問兒去幹各種重活兒——”小丫頭見葉銘問起,就嘟著嘴說了一大通兒。
葉銘聽得連連搖頭,“你放心好了,爹爹決計不會讓問兒受委屈的。”
結果小丫頭又連連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我聽人家說,小麻雀,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若是爹爹娶了新媳婦兒,連娘都能忘記了,怎麼可能還記得問兒呢?”
“你這都是聽誰講的——”葉銘感覺自己有些無力。
總而言之,整個下午,小丫頭的心情都非常低落,晚上也沒有吃多少東西。
到了晚上,她也翻來覆去睡不著。
看著碧桃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葉銘便將她攆回去,然後自己帶著女兒睡覺。
隻是拍了半天,小丫頭的眼睛依然倔強地睜著,看著葉銘一眨也不眨,好像她一睡著,葉銘就會跑掉一樣。
“娘在睡覺前,總是會給問兒唱歌的——”小丫頭忽然輕聲說道。
“催眠曲啊,這個爹爹倒是也會一點兒。”葉銘點了點頭道。
不過他說完之後,仔細想了想,還真沒有想到那首催眠曲更適合讓女兒聽,總不能哼個英文歌給她聽吧?
過了一陣子,小丫頭就聽見父親在哼一支曲調簡單的歌謠。
“小白菜呀,地裏黃呀,兩三歲上,沒了娘呀——跟著爹爹,還好過呀,就怕爹爹,娶後娘呀——”葉銘自己這麼哼著,感覺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那個時代。
說起來,他自己也是一個孤兒,否則的話,也不至於淪落到製度販毒混黑社會去,以他的聰明才智,如果是在一個正常的家庭,或者走的就是另外一條坦途。
葉銘一邊兒輕輕地拍著女兒,一邊兒哼著這首兒歌,卻發現女兒不知不覺間已經睡熟了。
隻是,葉銘發現,在她的眼角邊兒上,隱約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兒。
“這孩子啊——”葉銘搖了搖頭,心裏麵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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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不願意嫁給那個紈絝子——”林欣如對父親林若甫說道,態度非常堅決。
自從林若甫跟女兒說了婚事定在冬月初九的事情之後,女兒就一直處於煩悶當中。
“其實,我覺得玉卿也不錯。”林若甫勸道,“為父通過最近一段兒時間的觀察,發現玉卿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少年郎君,以貌取人果然不可,但是不可否認,玉卿的相貌堂堂,在定州城這麼多大戶人家裏,那是出類拔萃的。”
“那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林欣如說道。
林若甫笑了一下,從桌子上麵的生漆果盤中取了一串兒葡萄,遞給女兒,見她搖頭拒絕,這才說道,“其實你是挑剔過甚了,定州城中這麼多富貴子弟,有哪一個不是少年風流之輩?比玉卿行為更極端的大有人在。而且玉卿這一段兒時間以來,倒是能夠動心忍性,安定下來做學問了,嗯,詩文功夫也突飛猛進,更不要說,他的一手書法堪稱天賦異稟,為父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幾個能勝過他的人呢,就連當時大家褚遂平的書法,也就是跟他在伯仲之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