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究竟何方神聖?”
“好一首春江花月夜,又怎一個好字了得——”
從評判到賓客,再到場中的士子們,此時所談論的話題隻有一個,這位叫作葉銘的少年人,以及這首叫作春江花月夜的詩作。
眾人皆望葉銘如詩仙一般,葉銘自己倒是覺得這很正常。
這首春江花月夜被稱為以孤篇壓倒全唐,詩中之絕唱,自然不是一般的神來之筆所能夠寫出來的。
如今玉徽王朝的詩文,主要是以豔情為內容,描紅點翠,堆香砌玉,浮華荒謬,空虛無聊,百餘年間,宮廷詩主宰文壇,皆是陳詞濫調。
尤其是士族生活優裕,偷安成習,以能作五言詩作為表示自己是士流的手段,如果不會作詩就會被人鄙視、不能參加社交活動,詩歌完全成了荒淫腐朽生活的點綴,詩人的脫俗氣質、不羈風骨早已蕩然無存。
這樣的環境當中,能出什麼好詩?
至於文風的改變,還是在這十餘年間,天後當朝以來。
天後雖未女子,卻頗有胸襟,不喜虛靡,注重務實,因此近年來的詩文風格也逐漸向寫實演化,隻是百年的沉浮風氣,沉屙陋習,卻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改變的。
葉銘的這首春江花月夜,句句不離春江花月,卻是沒有一點兒不妥的感覺,詩中意境,更是無與倫比,實在是讓人聽了歎為觀止,不敢再言談詩。
“化之啊,沒想到玉卿如此大才——相見恨晚呐——”西京留守餘謙感慨道。
“大人,下官也不知道他有如此大才——”王通化苦笑道。
雖然說王通化覺得葉銘的詩文功夫肯定不錯,但是也沒有想到居然離譜兒到了這種程度,實在是有點兒驚天地泣鬼神了,這一次春江詩會上弄了這麼大一個彩頭出來,怕是十年之內,再也難得見到春江詩會的光彩。
有了這首春江花月夜在前,誰還有那兒豪氣在春江詩會上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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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此時看向葉銘的眼神中,也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門派任務的緣故,他對於葉銘的情況也有些了解,但是在定州城中諸少年的評價上,對葉銘的結論是“紈絝子弟,無德無行,唯有書法尚可”這寥寥幾句。
卻沒有想到,這個“無德無行,唯有書法尚可的紈絝子弟”今夜居然一鳴驚人,在春江詩會上做出了這麼一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佳作來。
尤其令他感到震動的是,此詩將他帶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當中,一時之間道心通明,很多平時體悟不出的妙法要訣,突然間豁然開朗,居然頓悟。
隱約之中,白衣少年就感覺到天門大開,一縷虛空中的靈氣從頂上直貫下來,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尊高有三丈開外,麵目模糊罩在一重重光暈之中的天尊法相。
隻見那天尊金口中迸出一個個蓮花般的玉符來,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瞬間融入不見,自己的心中卻響起了一句句法訣來。
“吾今為汝,略啟身心,明宣道要。十方得道神仙,皆從此經修行,而通微奧。”
“一切有為,顯持真路。體此法相,乃可受持。能屏眾緣,永除染著。外相不入,內相不出。”
“即引太和真氣,注潤身田,五髒六腑,心目內觀,真氣所有,清淨光明,虛白朗耀。”
“道力資扶,法藥相助,乃節飲食,驅遣鬼屍。安寂六根,靜照八識,空其五蘊,證妙三元。得道成真,自然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