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本上是這樣記錄的:
我們坐火車到烏魯木齊,又改汽車到達喀爾達依,就進入了茫茫戈壁。我們和當地駐防的建設兵團取得聯係,並得到他們的幫助,我們乘坐一輛軍用吉普車,在當地向導的指引下,向東麵方向直奔目的地羅布泊。
我們隻能憑著粗略的軍用地圖,和指南針在大戈壁灘上前行。一路上滿目荒涼、風沙遍野,完全沒有生機。我們勘探隊總的就六人,除張家偉是野戰軍的一個營長之外,其餘的四名精挑細選的大教授都是多年在實驗室和講台上,很少有野外生存的鍛煉機會。
7月5日,我們從建設兵團駐地已經行駛出了四百公裏路程,幾名專家都叫著快被顛簸散架了,要求歇一歇再繼續趕路。正好,前麵三四百米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個廢棄的村莊,張家偉把車停在房屋前的空地上。大家迅速地下車,終於可以站在地麵上了,沒有了振動感,全身都舒暢了。
我們的向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他叫買買提,典型的新疆本地居民,高高的鼻梁,皮膚金黃,透著健康和陽光。他告訴我們這個村子在兩年以前還是有人居住的,旁邊有一條河。但是看樣子現在這個村子已經廢棄了,沒有了生氣。
他建議其他人在原地休息,由他先到村子裏探查情況,如果安全再回來叫我們。
張營長提議和他一起進村,被他堅決拒絕了。於是我們五人就在越野車旁邊坐下休息。
看著這個結實的新疆小夥敏捷的步伐我們都放心地讓他獨自探查情況。但是我隱隱感覺到這個村子裏有些古怪,但是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又沒有充分的證據。
我們休息了大約二十幾分鍾仍不見買買提的身影,張營長已經焦急地站了起來,目光凝注著村子的方向。
張營長提議由他獨自進去尋找買買提,其餘人都說那樣太危險了,最後商量的結果是留下兩名年紀最大的老專家,我和一名生物學教授跟在張家偉的身後緩緩向村子走去。
張營長掏出了腰間的駁殼槍打開保險,遞給兩位留下的老專家說:“你們兩位老教授就原地休息,注意周圍情況,有什麼危險就開槍示警,我們會趕回來增援!”說完目光轉向我和生物學專家杜誌恒,接著說:“你們倆帶上工兵鏟,可以防身。”
我當時心裏就有一種不想的預感,太陽正當午,照得村子雪亮,但是感覺裏麵隱藏著什麼難以預知的東西。我們三人的目光都緊張地注視著前方,腳步沉穩謹慎。
眼前的景象並沒有什麼恐怖的,斷壁殘垣、一片荒涼、風沙已經遮掩了過去人類活動的跡象,當然地上還留著淺淺的一行腳印——一定是向導買買提的。
張營長右手指著地上的腳印說:“腳印一直向著前麵的那片房屋,我們大家提高警惕,循著買買提的腳印追下去。”我和生物學教授杜誌恒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攥緊了手裏的鐵鏟,在這空曠的大漠上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吹過,但是我好像聽見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