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劉瑾輕易地封鎖了萬劍山莊,將所有的犯人由黃喜德跟翠真師太帶回天牢。他們折路去楊府,便與大隊人馬分開了。
護送劉瑾前往楊府的有謝意、隨從六名錦衣衛跟四名轎夫。劉瑾就坐在轎子裏,悠閑的任人抬著。無聊之時,宦官哼起歌謠,閑置的等待目的地的來臨。
他們路過一條漫長的街道,沿著筆直的青石板望去,以往來來回回的行人變得那麼稀少,再走上二十來步,隻聞陰風陣陣地呼嘯聲,挑起了忽隱忽現的煙霧彌漫,給整條街道添加幾分鬼怪氣息。漫長的江南大街上,剩下他們這隊人,加上耳邊連續傳來“唧唧”的知了聲,擾亂心扉的情緒頓時湧上心頭,令他們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冷震。甚至有人在想,會不會是鬼靈作祟。一切的異景,一切的昏暗不過是無月照明引起的,正所謂:
月落烏啼秋雨霜,江南大道通漫長。無人過路悄悄淡,知了鳴鑼人斷腸。
不知怎麼著轎內忽然輕微的搖動,劉瑾頓時停下了歌聲。謝意聞得怪異迅速附身過轎子邊緣,彎下腰,躬前去輕聲的詢問:“師傅,怎麼了。”頃刻之間,劉瑾的聲音變得肯定嚴肅,道:“有人跟蹤。”謝意一聽,立刻下令讓轎夫停下,就地落轎。劉瑾揭開轎前的簾布,出了轎子,輕輕地將頭各處轉看,探查何人在跟蹤。劉瑾的武功的確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他既然能跳過屬下錯亂的腳步聲,又從自己悠閑中抽查得被人跟蹤實屬不易,世上能練到如此功力的也隻有他一個了。
劉瑾蹣跚的左右行看,一手輕輕地挑著自己胸前的幾根散發,陰險的目光散出道道可怕的金光,頃刻之時,又用陰陽腔調說道:“哪裏的人士,不敢明目張膽的出來與本宮一見,躲躲藏藏的算什麼英雄好漢。”這道恐怖的聲音漸漸地消失下去,許久不見人來回答。劉瑾神情突然一止,倏然一躍,高空中騰飛而起,噗哧一聲閃到小巷當中,帶動揮來一掌劈去。突然間小巷閃出一位白發男子,他穿著簡陋,頭戴黑布圍笠,蒙著絲襪麵紗,赤手空拳地踏步而來,猛然地掃來一拳對抗劉瑾。拳掌一碰,擦出一道白光,兩邊的排斥力震開了二人。劉瑾隻是用上了兩層功力,他也知道白發男子隻是相隨運拳相迎,透過漆黑的夜裏望去,根本分辨不出那人就是沈建斌。
劉瑾目光閃過一道金光,恍惚帶著一絲恐怕的語氣,疑問道:“你是誰?”沈建斌喝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殺了你,宦官,受死吧。”劉瑾獰笑一番,囂張的說道:“咱家跟你說吧,普天之下,咱家不曾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沈建斌眉頭一蹙,反駁斥道:“就算你練就了再好的武功也沒有用,不得人心者終究沒有好下場的。”劉瑾輕輕揮挑胸前的白發,怒氣衝衝的道:“得罪咱家的人下場不好受,本宮看你的功夫不錯,隻要你肯歸順於本宮,包你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沈建斌一聲好“呸”,道:“宦官當道人人得而誅之,我若棄義歸降,後人必將唾罵我,此乃不義。”劉瑾目光掠過一道炯炯發亮的電白,臉色由怒轉為平和,微微做笑地道:“那你就永遠做世人的英雄吧,你會後悔的。”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隻見劉瑾手中閃出一道藍色的強光,漸漸凝結成冰塊,空間中散出點點貌似螢火蟲的元素聚集上來,融入冰球當中,發出道道刺眼的光芒。這股力量實在強大,沈建斌遠遠感到不同凡響的吸引力,猶如大風把他吸附上去。沈建斌想逃走,不知何時腳趾已經變得不聽使喚,想揮手運起功力作出相應措施,不料全身似乎被凝固,動彈不得。
聞得呼呼一聲,沈建斌不作準備之時冰球驟然從劉瑾手中飛出,彈攻而來。沈建斌一時無計可施,急促下身軀一扭,化身成一條神龍騰飛而起,巧妙的閃開致命殺招。劉瑾一目了過便知道那是失傳已久的一套奇功——柔影撲光。劉瑾吒呲一聲,雙腿一躍,大手左右擺開,迅速騰飛而起,隨手甩上一個冰球襲擊藍色的神龍。神龍眼睛一瞥便知道那是劉瑾的看家本領——寒冰烈火掌。微微地雙爪一推,閃出一個白色的水晶球前來抵擋。兩股力量不等的功力撞在一起擦出金光萬道,散布整片天空,夜裏因此成了白天。接著震蕩地地動山搖,耗了一會兒,冰球重心偏向神龍這邊,神龍吃力大甩,衝破了冰球。砰的一聲,驚人的爆炸力推往神龍向後傾倒,撲通一聲,神龍倒落在地,它靈敏的身軀一扭,化成了原形。劉瑾目光發出一絲淡淡地微笑,大手一擺,掌心飛出一個火球襲擊沈建斌。沈建斌一看就知道是“烈火神掌”,連忙腳步錯開,身軀扭動,反掌揮來一個白球平息了來勢洶洶的火球,得知事情不妙,迅速轉身飛走了。劉瑾揮動第二掌想強勢劈來,回首之時沈建斌已經逃之夭夭了。劉瑾氣得哭笑不得,劃下手心,功力漸漸消失了。謝意連忙帶領著錦衣衛跑來,先後不齊地彎腰跪下,抱拳請道:“大人,我們保護無力,請懲罰。”劉瑾撒手一揮,轉過身軀側向他們,感慨地說道:“不能怪你們,這個小賊太狡猾了,咱家都不能把他擒拿,就別說你們了。”眾人緊張的心裏放鬆了許多,私下你我互相一看,坦然“笑”著。劉瑾斬釘截鐵地道:“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