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心地來到三樓,靠!真的是火勢滔天啊。木質的裝修材料和窗簾地毯把整個樓層變成了火的海洋。盡管我穿著隔熱服,戴著呼吸器,可是灼人的熱浪仍讓我停下了腳步。看著一片通紅的過道,我知道這一層樓已經沒有搜索的必要了,即使有人的話,這個時候不被燒死也肯定窒息或被毒煙熏死了——塑料、窗簾和地毯燒起來的煙可是非常致命的。
我來到了四樓,這裏火勢也很大,很多靠窗的房間都已經快燒完了,不過這裏不同於三樓,不是那些小隔間,而是正規一點的套房,所以還有些房間沒著火。
我一間間房查看,同時大聲地呼喊,一直都沒找到人。一路尋來,到了走廊的盡頭了,這是一間很漂亮的房間,上麵貼著一個門牌——經理室,我摸了摸門板,不是很熱。我用力推了推門,嗯,鎖起來的?我提起消防斧,一斧頭劈在鎖眼上,哐當一聲,在我的暴力之下,門板碎裂,門上鑲嵌的玻璃四散濺開。透過門上的裂縫我看到房間裏一個黃色的人影一閃而沒,有人!我精神一振,一腳踹開殘破的門衝了進去。
靠,這裏到底是發生了地震還是火災呀?我站在房裏有些發愣。房間裏沒有一絲火星,但是牆壁卻破了一個大洞,屋頂的水泥預製板也掉了一整塊下來,房間裏滿是磚石,活脫脫一個地震災區。
屋裏灰塵彌漫,我大致看了一下沒什麼收獲,剛想趴到窗口上看一下剛才那個人影,可是從樓下衝上來的火焰打消了我的念頭,還是到其它地方在找找吧,我轉身正要走出房門,身後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喂,等一下。”
聲音很小,我甚至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一連幾聲低微的喘息把我拉了回去。
我順著聲音來到那塊掉下來的預製板前,扒開石塊,天哪,這裏竟然壓著一個人,都已經不成人形了。
這是個男的,頭發有點禿,從他臉上布滿灰塵的皺紋來看,應該不小於六十歲。他大半個身子被壓在石塊底下,隻有一個手能動,被預製板壓住的地方血泡咕咕地往外冒,我甚至看到斷折的肋骨從皮下和肌肉中刺了出來,軀體嚴重變形,下半shen可能已經被壓扁了。這麼嚴重的傷他還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老人家已經開始從嘴裏大口吐血,他的生命也隨著這一口一口的鮮血不斷流失。
我輕輕地把汙血從這個可憐的老人家臉上擦去,他被我這樣一動,神智似乎有些清醒了,鼓著大大的卻沒有一點生氣的眼睛看著我,然後他的手動了一下,顫巍巍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三兩下脫下頭盔,大聲地問道:“老人家,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老人家的神情似乎有些著急,嘴巴張開了一點點,從喉嚨發出幾個輕微的毫無意義的嘶聲,那個唯一能動的手點得更急了。
難道他說不出來了?我大聲地詢問他,可是他卻搖了搖頭,艱難地把手伸到麵前,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指在嘴裏掏摸著。
難道嘴裏有東西?在我的詢問之下,老人家艱難地點了點頭。我輕輕地把老人家的頭抬起一點點,避免給他帶來更多的傷痛。我往他嘴裏看去,裏麵一片血汙,什麼都看不到。我拿過頭盔,用頭盔上的電筒往裏照,還是沒有發現。老人家有些急了,自己掙紮著把手指伸進嘴裏不斷地挖著,同時嘴裏不斷哼哼地給我指示。我看出了一些眉目,把他的手輕輕拉開,用手電照著他挖的方向仔細查看。果然,我發現了一個東西,好像是一根紅色的小繩索,一頭套在他殘缺的挫牙上,另一頭延伸到他的咽喉裏麵去了,不知道是什麼。
我脫掉手套,用小指慢慢勾住繩子往外拉,繩上係著的東西好像有那麼大,盡管我已經十分小心了,可是仍然可以看出我拉扯的時候帶給老人家很大的痛楚。
東西終於拿出來了,這是一塊玉佩,我沒有細看,但是總體覺得非常漂亮,而且我發現這個玉佩一個非常奇特的地方,那就是我把它從滿是汙血的口腔中拉出來的時候它竟然仍然瑩然潔白。
我把它放到老人家的手裏,同時大聲安慰他道:“東西您拿好。您放心,我馬上就叫人來把您救出去。”說完,我拿起頭盔上的通話器通知下麵的隊友叫他們帶工具上來,盡管知道老人家存活的機會太渺茫,可是他現在還沒死我就得盡最大的努力去救他。
“不——不用——了,”老人家看到手裏的玉佩精神好了一點,伸手扯了扯我的褲腿打斷了我的通話,“沒用了,咳咳~,我不行了,”他擺了擺手製止了我詢問的舉動。“咳,我時間不多了,你聽我說,我是被他們抓來的,為的就是這東西,”玉佩在他輕微顫動的手中竟然散發出一絲明亮的光澤,“我也沒有親人了,這個就送給你了。”他顫巍巍地要把玉佩塞到我的手裏,可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他也顯得力不從心。我趕忙握住他的手把它合上,對他說:“不用,你放心,我們會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