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一頓,然後訕笑著把立在牆邊的長長的扁擔拿了過來。
怪不得木桶兩邊都綁了繩子垂在桶邊呢,原來是用扁擔挑著的。用這扁擔將木桶朝身上這麼一挑,似乎輕鬆了許多。
前一個後一個,挑著還怪有趣的。
剛到了小院子裏,婉兒和那個小栓子的男孩就都嚷著要一起到村頭的井邊去。
畫眉笑著應了,人多也熱鬧些。
畫眉的肩頭還在隱隱作痛,挑著扁擔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這時還是空桶,真不知道若是盛滿了水後該怎麼挑回來。誒!
有了月荷在前麵帶路,畫眉總算是放了一樁心事。
為了轉移一下注意力好不去想肩頭很痛的事情,畫眉四下打量了起來。
看來這是個不大的小村莊,村頭村尾不會超過五十戶人家。房子格局都和柳家差不多,沒見到哪家房子特別大特別好看的。
一條彎彎曲曲的土路走時還會揚起灰塵,畫眉看了眼自己的鞋子——那是雙繡了花的布鞋,此時已經蒙了些許灰塵。
誒!畫眉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這路也太差了點吧!不期望柏油馬路水泥路什麼的,有個石子路也是好的啊!這種土路晴天到處灰塵,陰天就泥濘不堪。真讓人無法適應。
走了一會兒後,終於到了水井邊。
水井邊此時還有一個婦人在那打水,見了畫眉和月荷笑道:“婉兒她娘,幾日不見你了,這一陣子怎麼沒見你來挑水啊?”
畫眉含糊的說道:“這幾日身體不大舒服,在家休息。所以沒能來挑水。”
打量一下那個說話的婦人,年齡大概在二十五歲左右,穿著打扮和自己身上類似,頗有幾分姿色。
一個村子裏的,自然熟悉柳家的情形,那婦人立即就猜出了是怎麼回事:“該不是柳書懷那混賬小子又動手打你了吧!”
畫眉不出聲,月荷在旁邊倒是有些羞愧:“表嫂,我大哥前些日子在鎮子上賭錢堵輸了,回來之後心情不好就……”
就打自己出氣!畫眉輕而易舉的猜出了接下來的話。
不過,這個婦人似乎和柳家有什麼親戚關係吧!不然,怎麼會用如此語氣和月荷說話呢!
畫眉一邊聽那婦人和月荷閑聊一邊暗自揣測這婦人的身份。
好在畫眉本身就是個不愛說話到哪兒都低著頭的女子,所以那婦人對畫眉安安靜靜待在一邊的行為沒有任何懷疑,和月荷親熱的聊起了家裏的瑣事。
畫眉終於聽出了這個婦人的身份,原來這位婦人的確和柳家是親戚關係,她的相公和畫眉的相公是表兄弟。難怪月荷稱呼她為表嫂。
不一會兒,又有同村的人過來,也是一個婦人。見了表嫂就喊道:“顧家娘子,你打完水就趕快過來,我還要打水呢!莫占著地方。”
畫眉因此得知這位表嫂夫家姓顧,暫且稱為顧表嫂吧!
顧表嫂笑著對來的婦人說道:“王大嫂,這凡事總該講個先來後到不是?總得等我表弟媳婦打完水再說吧!”
說著,就將畫眉手裏的兩個大木桶拿了過去。
畫眉心裏暗暗感激。
這種古老的井她不要說是用了,連見都沒見過。正暗自發愁應該怎麼往外打水呢!
隻見顧表嫂熟練從井邊拿起打水的小桶,然後向深深的井裏放下手裏的小桶,小桶上有長長的繩子吊著,等小桶在井中打起水後將繩子拉起,然後將打上來的水再倒入木桶中。
畫眉看著顧表嫂的一連串動作瞠目結舌。
這麼麻煩啊,而且倒出的水隻占帶來的大木桶的一小半,這麼算來,要想把兩個大木桶打滿水,豈不是要反複打上好多次?
強烈思念自來水啊!
水龍頭一擰,水就來了,多方便啊!
看看現在這麼複雜古老原始的取水方式,畫眉簡直是欲哭無淚。
因為,她正在發愁以後每天的取水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