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荷也不肯進屋繡花了,也跟著顧氏一起過去。
畫眉想了想,也跟上了。
說不準還能從各人的對話中再聽出些什麼來……
柳來順將房門踢開,大聲嚷嚷道:“書懷兄弟,快起床啦!”
柳書懷本來麵朝裏邊,這時被吵醒了果真如月荷所說很是不快的罵了句:“沒見我正睡覺呢嗎?是誰在那吵的?”
柳來順可不怕柳書懷的起床氣,到了床前拉了柳書懷一把:“是我。”
柳書懷被硬生生的吵醒正想發脾氣,一睜眼看是堂兄柳來順立刻有了笑臉:“來順哥,是你啊!”
柳來順擠眉弄眼的說道:“書懷,昨日手氣這麼好,今天一起再去試試如何?定能贏一大筆!”
柳書懷立刻蠢蠢欲動起來,翻身下了床,飛快的將衣服穿上。
顧氏在旁邊有些著急:“書懷,昨晚你就整整賭了一夜,今天就別出去了吧!這樣總是熬夜很傷身體的。”
畫眉在旁邊聽的分明,心想原來你也不敢直接說書懷你就不要去賭了,而是拐彎抹角的以保重身體為由勸柳書懷。
看來這惡婆婆到了柳書懷麵前變的和藹可親多了……
就是不知道柳書懷買不買賬就是了。
嗜賭成性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攔住嘛!
果然,隻見柳書懷不耐煩的說道:“娘,你就別管這麼多了。我和來順哥走了。”
顧氏眼見自己攔不住兒子的腳步,一股怒意上湧。
柳書懷和柳來順一走出門外,顧氏就將氣撒到了畫眉的頭上:“書懷出去賭錢你為什麼一聲不吭?你就不能讓他留下來不要出去嗎?”
畫眉自覺無辜的很,明明就是柳書懷自己堅持要走的,怎麼能將理由怪到她的頭上來。莫名其妙!
“娘,書懷連您的話都不聽,我說的話他怎麼可能聽。隻怕我要是多嘴幾句的話,他又會打我一頓。”
畫眉看似溫順的話實則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潛台詞就是你這個當娘的都管不住兒子,我自然就更不行啦!
畫眉巴不得柳書懷整日都在外賭別回來。
反正她是一點都不想看見這個男人。
顧氏被畫眉的話噎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想想自己依仗的兒子卻是這副脾性,顧氏有些悲從中來。
月荷見顧氏心情不愉,上前說道:“娘,你別生氣了,大哥這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就隨他去吧!”
顧氏歎氣道:“這麼隨著他,隻怕他以後會將這幾間屋子都敗光了。造孽啊,我怎麼會生了個這麼不爭氣的東西……”
顧氏別過臉去,眼角分明閃出了淚光。
畫眉心裏一陣惻然,昨日穿越而來後,她一直接觸到的就是顧氏凶悍不講理的一麵,沒有想到過其實顧氏也不過是個喪夫的可憐寡婦,再加上兒子不爭氣,顧氏何嚐沒有可憐之處?
看到顧氏潸然淚下的樣子,畫眉感同身受,心裏也不好受起來。
古代女人講究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顧氏已經沒有了相公,自然要將全部的生活希望都寄托出自己的兒子身上。
柳雲生年齡尚小,大兒子柳書懷不但不能撐起家庭的重擔,反而還變賣家中的東西來賭錢喝酒。
難怪顧氏會如此的難過……
這一刻,畫眉對顧氏充滿了同情。
想想不對,自己豈不是更可憐?
柳書懷現在可是她的相公了,跟著這樣的相公能過什麼樣的日子?不打罵就算不錯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這兒的環境風俗等等都搞清楚,然後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不知道這兒有沒有休夫這一說……
顧氏抹去了眼淚,重新轉過頭來:“月荷,你的手帕繡的怎麼樣了?”
月荷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已經繡好了兩片花瓣了,月荷這就到屋裏繼續去繡手帕。”
顧氏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