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端硯臭狗屎。」
她還畫了一幅我的人像,狠狠戳著。
發泄完了,她燒掉了畫像。
一轉眼,她去我屋子裏,開開心心地說:「爺,我剛剛為您燒了祈福的符篆,保佑您長命百歲。」
沈妙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真誠極了。
現在回想起來,她真的自小就會騙人。
等她長到十六歲,有人同她套近乎。
我才意識到,她長大了。
溫泉池子裏那事兒以後,我心裏不舒服。
總覺得自己栽到她手上了。
我臨走前,讓老夫人好好管教她。
省得等我回來納她做妾,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將來要騎到我頭上了。
等我回來以後,她果然變了許多。
眼神溫婉,不再是那個小刺頭了。
會伺候人,會哄人了。
什麼甜蜜的話,張嘴就來。
我想著,她這是長大了,懂事兒了,知道依靠著我才能有好日子。
誰能想到,她還是在演呢。
隻怕早就計劃好了要逃。
我想不明白,我有哪裏對不住她。
大理寺少卿終於傳來消息。
沈妙在錦州。
我立馬啟程去錦州。
我站在船頭,遙遙地看見了她。
她坐在一艘烏篷小船上,笑瞇瞇地剝蓮子。
三年未見,她變化極大。
不再是原先那個柔婉嬌媚的模樣。
她眉眼長開了很多,透著一股子飛揚的神采。
瞧她穿戴,這三年隻怕過得不好。
看看,離了我的庇護,知道日子艱難了吧。
這一見了我,保準要撲到我懷裏悔過。
我想著,等會兒別責備她,好好哄哄她。
我正要讓人把船靠過去。
卻瞧見烏篷船裏出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低頭跟她說話。
沈妙仰著頭喂了他一顆蓮子。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男人低頭吻她。
沈妙勾著他的脖子,笑嘻嘻地不知道說什麼。
男人捏了捏她的臉頰,也在笑。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等緩過神兒的時候,腮幫子發酸。
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咬緊了牙關。
兩個人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烏篷船晃晃悠悠地進了荷花深處。
我咬牙切齒地吼道:「來人!驅船撞過去!」
11
陸端硯還是找到我了。
我渾身濕漉漉地站在船艙裏。
霍戰野脫下外衣,給我披上。
我脫下鞋子,平靜地說道:「三爺,你放過我吧。我逃跑的時候,腳被荊棘刺傷,留了疤痕。這些年每日要走很多路,腳骨變得粗大。我的腰身也粗了幾寸,沒從前那麼纖細了。風吹日曬的,我的臉也不怎麼嬌嫩了。總之,你看我這個樣子,已經不適合伺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