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粗鄙的鄉野丫頭,竹馬卻是個落難少爺。
他日日尖酸冷語,消磨掉我全部的喜歡。
後來,他高中,我出嫁。
成婚那日,李延知打馬趕來。
他怒不可遏地質問我:「你要嫁給他這個無權無勢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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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知高中那日,我家院子裏擠滿了來道賀的人。
李延知一身素雅的青綠色長衫下,是掩不住的高潔與風骨。
縱他微笑著抬手作揖,向眾人回禮。
可我知道,李延知心中依然不屑與這些質樸的鄰居結交。
隻不過,現在的他經歷過重重人生艱難,不再似曾經那般將厭惡、嫌棄寫在臉上。
他更會偽裝自己了。
恭賀間,鄰居李大叔高聲笑問李延知:「李狀元,你能高中,我們桃子可是頭等功臣,你打算怎麼答謝她呀?」
眾人聞言,捂嘴笑成一團。
就好像,人人都猜到了答案。
李延知家族沒落後七歲到我家。
與我相伴十年,我們早就是大家眼中青梅竹馬的一對了。
隻等他高中後正式迎娶我做正頭娘子。
可我心中分明知道,李延知不會的。
果然,隻見他在人們的笑鬧聲中微微晃神,隨即目光看向我。
壓在眼底深處的不屑很難被人看出。
李延知淡笑:「夏桃姑娘但有吩咐,延知無敢不從。」
人群中再次響起「喲嗬」的起哄聲,對門楊大娘嗓門很大,問我:「桃子,李狀元都這麼說了,那你想要什麼呀?」
我抬眸,回看李延知。
他原本還算淡定的眼神,在我的端詳下,漸漸躁動起來。
「我想要……」
我拉長尾音,歪頭笑著看他。
李延知呼吸節奏加快,手指不自覺地攥起。
看著我的神色漸漸焦急。
大概,他害怕極了我挾恩圖報,要他以身相許。
畢竟,早些年我對他的心思太明顯了。
但他自小的教養和驕傲,讓他沒辦法收回自己剛才的話。
他賭博般決然開口:「夏桃姑娘但說無妨。」
我掰開手指頭細數:「一個普通人一年的花費大概二兩銀子,你來我家十年,以後就還我二十兩銀子作為報答吧。銀子還完,我們就互不相欠了。」
我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