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這麼好,你家落難時你怎麼不去若蘭家,反而來到我家啊?!」
李延知神色盛怒,胸口起起伏伏。
他怒斥一聲:「你……你簡直是個無理取鬧的潑婦!」
說完,他拂袖走出屋子。
我在房間裏嗚嗚哭了半天。
最後自己安慰自己。
沒關係的,反正陪在李延知身邊的人是我,不是周若蘭。
我自責,就算自己再生氣,也不該提起他家破人亡的傷心事。
我懊惱地敲敲自己:「桃子,你怎麼回事啊?」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在李延知麵前提過自己包包子的技藝。
調出新口味的包子餡後,我也沒有再給李延知先嚐。
可現在,趙明對著我的包子誇了又誇。
他由衷感嘆:「夏老板,聽說賣豆腐的有豆腐西施,那你豈不是包子西施?」
我被逗笑,糾正他:「豆腐西施是人們誇賣豆腐的老板娘漂亮,又不是誇豆腐漂亮。」
「我這漂亮的是包子,不是老板,這個稱號我可擔不起。」
趙明搖搖頭,一臉認真:「夏老板,可是你也很漂亮啊。」
我嘴巴微張,呆住,支支吾吾道:「那是你沒見過其他真正漂亮的姑娘,如果……如果你見過,就會覺得我隻是個鄉村野丫頭了。」
畢竟以前,我穿著新衣服給李延知看時,他會不屑地從書裏抬頭,上下打量我一眼,搖頭:「夏桃,你見識少,沒見過真正漂亮的姑娘和衣服,真正漂亮的姑娘……」
我懶得再聽,打斷他跑出去。
自己在心裏暗罵他是個不懂得欣賞的人。
可有時,我也會自我懷疑。
李延知以前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公子。
而我隻是個鄉野丫頭。
他見識的世麵更大。
他說不好看……可能就是不好看吧。
可趙明聽了我的話,也再次搖頭:「我見過很多姑娘,都沒夏老板漂亮。」
「漂亮可不隻是妝容和衣裙好看,那樣淺薄的評判,配不上夏老板。」
「夏老板的勤勞、堅韌、善良、樂觀,這些都是漂亮,值得被最好的詩詞誇贊。」
一向寡言的趙明,此時卻滔滔不絕說了很多。
我幹涸許久的心,忽然如春水漾開,隱隱流動起來。
我有些羞澀地笑看他:「你說這麼多,該不會是為了讓我今天多給你幾個饅頭吧。」
趙明一愣,大笑出聲。
我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麼輕鬆、爽朗。
整個人也仿佛褪去了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滿身的灰蒙蒙。
那些曾經籠罩在他身上的陰翳,如霧般漸漸散開。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輕輕地響起:「都這麼熟了,以後就不要喊我『夏老板』了,喊我『桃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