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我本不想理。

沒走兩步,又覺得虧,朝後退幾步,對著王婆子呸了一聲。

冬日來時。

學堂一位夫子找到我,說從前供豆腐的嬸子年齡大了腿腳不好。

問我願不願意給學堂供豆腐。

「豆漿我們也要,學堂有五十多位學生和三位夫子,按月四錢銀子,成嗎?」

我小雞啄米般點頭,答應下來。

我自己賣豆腐一個月才二錢,現在給學堂供豆腐,隻要我夠勤快,這四錢銀子就是額外賺的。

日子越過越好。

兩年來,不斷有媒婆上門給我說親。

說的不是二婚就是瞎子、瘸子。

大多數還不如王婆子的孫兒王虎。

我煩不勝煩,隻好告訴媒婆,我傷了身子不能生育。

這下家裏總算清靜了。

又是一年除夕,我正往屋簷上掛紅燈籠,遠遠看見烏壓壓一片衙差過來。

為首的衙差走近,命令我撤下燈籠和一切紅色物件。

「皇上駕崩,二皇子即位,下令天下素縞,三個月內不準飲酒吃肉,婚喪嫁娶。」

我慌忙扯下燈籠,從櫃子裏拿出孝衣穿上,裝模作樣哭了兩聲。

山高皇帝遠,誰做皇帝又有什麼關係呢。

令我未曾想到的是,春暖花開日,

我再次見到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的人。

宋玉珩再次來到了福陽縣。

不是衣紫腰金,意氣風發。

同六年前他來時一樣,戴著枷鎖,衣著落魄。

被官差押解從街道走過。

我挑著扁擔,和其餘人一起圍在街道看好戲。

對視的一瞬間,他如同枯木的眼睛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我讀懂了他的唇語。

他在叫,容娘。

我給了最末尾的官差二錢銀子,問宋玉珩犯了什麼事。

官差掂量將錢揣進袖口,悄悄告訴我,

「聽說是站隊站錯了,他跟了五皇子,可登基的卻是二皇子,你可懂了?」

我又問,「那為何不砍頭,反而發配到這裏來了。」

官差上下打量我一眼,「你這姑娘年紀輕輕心倒是狠。」

「原本是要殺頭的,是皇後娘娘仁慈,求了新帝將殺頭改為流放,這不,就流放到這裏來了。」

「說起皇後娘娘還真是神奇,以往傳出她與五皇子來往密切,到了最後,竟然是二皇子的人。」

「不愧是光祿大夫之女,手段和計謀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聽到光祿大夫,我下意識脫口而出,「你說的是江雪翎?」

官差慌忙噓了一聲,讓我小點聲。

「敢直呼皇後娘娘名諱,你不要命了?」

待官差走後,人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