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行上前:
「娘娘,隻要您能幫老師正名,讓武安侯世子罪有應得,我願奉上性命報答您。」
我從荷包裏取出三個泥人。
他接過,便是一愣。
拇指大小的泥人,惟妙惟肖的神態和五官。
一個是趙之衡。
一個是我。
還有一個,是大皇子。
我語氣輕柔:「隻要你將這三個泥人放到溫清棠的寢宮,我便幫你。」
溫清棠見過我的鬼相,自然知道我的身份。
大皇子反水的時機這般巧,還是拿著阿元做由頭。
我不能不多想。
隻是接下來,端看他怎麼做了。
可隻要他踏足鍾粹宮,便是他不想,那三個泥娃娃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溫清棠的身上。
不同於她用來陷害我的布娃娃。
我的泥人,是真的有用。
13
鍾粹宮裏鬧起了鬼。
溫清棠又一次哭喊著派人來請趙之衡時,我正因腹疼痙攣,疼得滿頭冷汗。
他罕見地對著宮人發了怒:「滾!
「告訴溫妃,便是爭寵,也該知道分寸。」
這些時日的努力不算白費,僅憑著一點子真心,他倒當真有了幾分焦急的模樣。
隻是太醫還未及趕到,他的頭風又發作起來。
這一次頭疼得比以往更加厲害。
他猙獰地捧著頭,大口大口地抽著冷氣。
「太醫!快……快宣太醫!」
可太醫的冷汗浸透了後背,也隻能高高低低地跪了一地。
麵對我與趙之衡的病癥,他們查不出原因,也隻能束手無策。
可就在趙之衡即將暴怒之際,我們身上的疼痛如春風化雨,瞬間了無痕跡。
我們狐疑地看著彼此,正要開口相詢,又有宮人來報,說是大皇子突然昏迷。
趙之衡算了算時間,臉沉得像翻騰的黑雲。
「我們三人身體不適的癥狀不同,可時間接近。」
他本就生性多疑,略一思忖,眼底的陰鬱便要湧出來。
「隻有每月去鍾粹宮的那些日子,朕的頭風才不會發作。
「而皇後的腹疼,也隻有朕來宜和殿的時候,才會疼得厲害。」
一個名字壓在舌尖。
他冷冷吐出:「溫清棠!」
疑心一起,他不可避免地聯想起更多蛛絲馬跡,越想越是可疑。
「她曾以鬼神之說汙蔑皇後。
「武安侯府近日更是尋了不少僧道過府,連做七天七夜的水陸道場。
「可武安侯府並無枉死之人,何來亡魂超度?他們莫不是借機留了楚服之流的巫女術士,欲行不軌之事?」
他問起我的看法。
我斬釘截鐵:「臣妾不信鬼神。
「由因果報若有用,便不會有暴虐施惡之人。」
趙之衡還未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