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嬤嬤熟知後宮的手段,嚴防死守宮殿中每一個角落,確保我能平安把孩子生下來。
伴隨著我肚子一天大過一天,甚至有太醫直言,我腹中懷的是皇子。
聖上每日都要到儲秀宮來,跟我說說話,聽我講讀書的困惑和觀點。
夜色涼如水,我也會趴在他懷裏,小聲傾訴對父親的怨恨。
那是他最不能宣之於口,卻又耿耿於懷的心事。
每每我數落父親,他的神色都很舒暢,由內往外地散發著暢快。
我說的那些歪話,瘋話,他極其愛聽。
但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我講述的版本,都是潤色過蔡嬤嬤跟我講的宮廷往事,所以聖上才會那般有共鳴。
我的肚子一天大過一天,和聖上的感情也一日好過一日。
司家眾親眷再次入宮拜見皇貴妃的時候,蔡嬤嬤對儲秀宮的檢查,越發仔細。
「小主,就這幾日,關雎宮一定會出幺蛾子,非必要,您一定不要出門。」
我感受腹中孩子有力的胎動,拚命點頭。
但有時候危險不是你想避開就能簡單避開的。
重陽節的時候,我的身子已經有些笨重了。
聖上要帶領眾人一起登高,去皇宮最高的宮殿祈福的時候,為了安全起見,我沒有上去。
誰知在下麵等待的時候,聖上身邊的帶刀侍衛,拔出一把劍,直指我的肚子。
周圍大部分人都被聖上帶了上去,我的後麵就是護城河,但凡我多退幾步,必定會落水。
初秋河水冰涼,我懷著孕,掉進去一定落不得好。
但我不敢賭刺客和侍衛誰的劍更快。
這是我的孩子,亦是我的籌碼。
一咬牙,我跑跳進護城河。
我自小在江南長大,父親苛刻,為了多吃點魚蝦,我無數次跳進江裏。如今這小小的護城河,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麼大不了。
唯一一點,就是水太冷,我回寢殿就發起了高燒。
病病歪歪,半個月才好。
清醒第一句:「嬤嬤。我要報仇!」
蔡嬤嬤眼含淚花,擦拭去我額頭的細汗:「小主昏迷這些日子,聖上已經調查清楚,刺客是司家安排進來的,目標,就是您的肚子。」
11
我生病這半個月,聖上好幾次都在我院子裏徘徊。
尤其我曾經拉著講述幼時父親不公待遇的臺階,聖上獨自在那裏坐了很久。
清醒後,我第一時間撲進聖上懷中:「聖上,幸好你和皇貴妃姐姐都上觀景臺了,那侍衛殺紅了眼,臣妾真是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