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來,倒是打亂了我的計劃。
趙雲舒本不想帶著我這個累贅,我一提銀子,她就走不動道了。
我想著她是從青州來,便提出要去青州。
趙雲舒那點心思都快寫在臉上了。
明擺著說,白撿的銀子,不要白不要,反正她也是要回青州的。
回青州的路上,並不太平。
我們遭遇了不少刺殺。
可是隻要有趙雲舒在,總能化險為夷。
她彎弓射箭,如同行雲流水。
提刀殺人,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夜晚趕路,有時候我們會留宿野外。
趙雲舒閑來無聊,便會躺在樹杈上,吹奏短笛。
隻是吹得實在難聽,我一再忍耐。
趙雲舒驚喜地說道:「看來我這水平大有長進啊!你是頭一個聽我吹笛子沒有罵娘的人。
」
我心想,有時候做半個聾子,也挺好。
她跳下來,坐在我身邊,興致勃勃地說道:「你有沒有想聽的曲子,我吹給你聽啊?」
趙雲舒挨得我很近,我一扭頭就能看見她臉上的一些小雀斑。
我低聲說了一句:「會吹《鳳求凰》嗎?」
「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聽這個曲子。」趙雲舒嘟囔一聲,「當初幫人追姑娘,學過。」
我隱忍著想,還有誰喜歡聽她吹《鳳求凰》。
快到青州時,趙雲舒也沒遮掩她的身份。
我順勢而為,裝作才知道她是宣威將軍的孫女。
趙雲舒這人,眼裏的人很多,心裏的人很少。
趙老將軍勉強算趙雲舒能放在心頭的人。
我利用趙雲舒的一點孝心,將她跟我的婚事提上議程。
可她一點都不在乎,隨口就說讓趙明月嫁給我。
我的憤怒都無處著力,隻能用珍寶閣閣主的身份引誘她。
趙雲舒一向見錢眼開,立馬就願意嫁給我。
那一刻,我無比慶幸,年少時無聊創建了珍寶閣。
如今竟然成了我身上唯一能讓趙雲舒看得上的東西。
她這人,活得懶散隨意,對吃穿用度毫不在意。
山珍海味吃得香,饅頭配著白水也是一頓。
穿上綾羅綢緞,也是明眸善睞的好姑娘。
披上粗布麻衣,端著酒碗就能跟人稱兄道弟。
我每次握住她的手,摸到她手上的繭子,還有凍瘡殘留的Ŧû₎疤痕,總是想很多。
比如,成親後,我一定要用最好的藥膏為她養護手。
晨起之時,我會耐心為她綰發修眉。
她那個亂七八糟、總是虧錢的掮客軍,我會為她出謀劃策。
我會給趙雲舒,一切我能給的。
可我抓不住她,永遠都抓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