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悲揮慧劍 拜山問罪(下)(1 / 3)

此言一出,二人不由大吃了一驚,相繼臉上都一陣變色,伍天麒不由叱道:“什麼?你……你不是把她帶上山來麼?”

白如雲依然冷冷地,用著方才未斷的語氣,接下去道:“可是,不管她在不在我這裏,你二人都已經激怒了我,今日你二人,既踏入了我這歸雲堡之中,就令你們來得去不得!”

這幾句話,他說得字字如斬釘截鐵一般,由他那潔白的細齒之中吐出,更似有無窮寒意。

龍勻甫俊目一張,厲聲叱道:“白如雲,很好,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我本想為你留些債麵,既然你立意刁難,如不讓你見識見識,諒你不知我龍勻甫是何許人也,現在廢話少說,白如雲你就趕快劃下道兒來吧!”

白如雲用那雙冷芒灼灼的陣子,掃了這年輕人一眼,心中也不由甚為欽佩對方膽色,因為這些年以來,就從沒有一人,敢對自己這麼說話過的。

他冷冷地點頭道:“好!”

金風剪伍天麒,倒不在意馬上的交手了,他滿心惦念著青萍如今的消息,當時不由抖顫著嗓子道:“什麼,你說我女兒不在這裏了,她在哪裏?你說,你快說!”

這位老鏢頭忍不住赤紅著臉皮,向前邁進了兩步,但是他卻不知道,這一霎時,也正是白如雲怒不可遏的時候,每當他二人提到青萍一句,就像是一日利刀,刺進了他的內心一般,他不由猛力地坐在了椅子上,滿口緊咬著銀牙。

忽見他用手在那細瓷的蓋碗之上一按,金風剪伍天麒和龍勻甫不由一陣驚心。

原來那高有五寸許的細瓷蓋碗,被白如雲這種一按之下,竟自齊口全部沒陷在桌麵之內。

杯口竟和桌麵一平如水,那杯內尚有大半杯香茗,仍然是一滴沒有外溢,桌質原係上好紅木,這種紅木木質極堅,普通刀劍砍上,也不過僅留淺淺痕跡,而白如雲僅這麼輕輕一按,竟能臻此,這種內家神功,怎不驚人已極?

就連龍勻甫也不由看得麵色一變,暗忖這白如雲,果然功力高不可測,自己量人度己,此一行也實難操勝算,但他也是一時英傑,自信自己師門十數年苦功造就,也不見得就不如他。

當時雖然心中驚駭,仍能裝成一副輕鬆的樣子,唇邊微微**一絲冷笑之色。

遂見白如雲,抬起頭,朗聲對著伍天麒道:“老頭兒,你休再向我提起伍青萍,否則我打碎了你的頭……”

他的話,就像是有無比的威力,頓時驚得伍天麒一怔,金風剪伍天麒,往昔是何許聲望,金風剪鏢旗所過之處,不論大江南北,水旱各路豪傑,無不敬畏三分,那是何等聲鹹。

想不到今日自一見這冷麵無情的白如雲之後,自一開始,就對他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法畏之態,對方那雙冷湛的眸子,隻要一注視自己,伍天麒竟會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的確!這老頭兒確實在他手中,是吃夠了苦頭了,他確實知道這年輕人一身的功夫,可說是自己生平僅見,如今雖然有龍勻甫在側,還是心生畏懼。

盡管這龍勻甫一身功力,聳人聽聞,已到了高不可測的地步,但是,到底自己並沒有親眼見識過,而白如雲,那可是自己嚐過味道的!

伍天麒想到達裏,不由從脊椎骨裏,向外直冒涼氣,因此白如雲這一句打碎他的頭,確實嚇了他個不輕,他不知如何,竟後退了一步。

龍勻甫不由心中奇怪,暗忖道:“這位伍老爺子是怎麼了怎會被白如雲一句話,就嚇成了這個樣子?”

想著不由側目看了伍天麒一眼,金風剪伍天麒被龍勻甫這麼一看,不由老臉一陣通紅,一雙濃眉往上一跳,勉強仗膽冷笑了一聲道:“白如雲,你休得猖狂,今日老夫到此,也正為的是來會一會你,看看你別後三月,又有什麼驚人進展,徒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益?”

其實他自己才是真正言不由衷,外強中幹,這幾句話說得他額角都冒了冷汗。

在他說話之時,白如雲一雙光亮的瞳子,始終注視著他,因為他臉上緊蒙著那張人皮麵具,所以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由他雙目之中,卻可看出他此時處於極度錯綜和複雜的情緒之中。

終於他咬了一下下唇,發出了冷冷的聲音道:“南水北星掌燈侍候!”

二小一齊躬身答了一聲,“是!”

白如雲也緩緩由位上站了起來,他依然用著冷冰冰的口吻道:“此時天已將近子時,待子時一到,炫極星出,後山歸鶴亭先見星芒,我們正好借著星光,一較身手,不知你二位意下如何?”

伍天麒尚未答話,龍勻甫已朗聲應道:“全憑尊便!”

白如雲星目旁視,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不由一陳緊咬滿口細齒,心說:“你休要如此賣狂,等一會我的要好好領教你一番,看看你有什麼出奇的本領!”

思念之間,商水北星二人,已各自掌燈來近,白如雲霍地一轉身道:“帶路歸鶴亭。”

南水北星二人,各自口中答應了一聲:“遵命!”

就見他二人,各自往下一矮身軀,倏地騰身而起,這種起身之勢,二小幾乎是同一個勢子。

二人上肩水平不動,僅靠一雙足尖點地而起,所用輕功,更是白如雲平日所授的一種極上的輕功,名喚“燕**”,是特地教授二小同時騰身的一種招式,施展出來確是別有風采。

最妙的是,二小手中各持著一杆白罩宮式紗燈,翠綠的燈杆輕輕挑著。

而北星南水二人所著服式,又是色澤式樣都是一樣,再加以身形高矮亦相仿。

此時這一同騰起,肩腰肘足,幾乎都一式樣,手中紗燈也是舉伸得姿態一樣。

乍看起來,就像是兩支銀箭,突地劃空而起,手中紗燈,就像是兩點金星,倏地淩空而起,先不論二小這身輕功,隻是這份綽約風采,已不由令金風剪伍天麒和龍勻甫二人暗自感歎,俱都不由暗想道:“這白如雲果真是一罕世奇人,隻看其手下區區小僮,競能有此功力,他本人就可想而知了!”

南水北星二人,各人都是左手輕操上衣下擺,右手平持紗燈,以“燕**”的絕招騰身而出,似長虹貫日也似,往那一賢廳入口大門前一落,不待吩咐,已“唰”的一聲,分至左右。

手中燈向前略為伸出,把門前左近,照耀得光亮十分,乍看起來,二人就像是兩具木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