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這種集群編隊航行的效果很好。一隊從大西洋返航的潛艇,結伴安全通過了海灣,於6月7日抵達布勒斯特。6月11日又有一隊潛艇安全通過。
但情況並非總是這麼理想。6月12日,5艘德國潛艇結伴航行在比斯開灣內,1架英國“桑德蘭”式巡邏飛機發現了這個艇群。但增援機群在天黑之前未能趕到這裏,失去了這次戰機。
次日傍晚,那架“桑德蘭”式飛機再次發現了那個艇群。飛機冒著敵人猛烈的高射炮火,對潛艇進行了致命的攻擊,深水炸彈擊中了一艘潛艇,但飛機也受到重創,摔到了海裏。
受了傷的U—564號潛艇離開艇群,在U—185艇的護衛下返回布勒斯特。
6且14日正午,1架“威特雷”式飛機發現了這兩艘返航的德國潛艇。增援飛機還沒到,機長本森中士便單機向潛艇發動了攻擊。
他用深水炸彈擊沉了U—564號潛艇,“威特雷”式飛機也受到重創。U—185號潛艇載著U—564號潛艇的19名幸存者向布勒斯特駛去。
這種集群編隊戰術持續了兩個星期,鄧裏茲便感覺到得不償失。他於6月17日又改變戰術,命令潛艇白天成群浮出海麵,停留的時間隻能以充電所需的最短時間為限,也就是每24小時上浮4小時。
另外,德國改裝了一艘潛艇,把潛艇上88毫米的甲板炮拆除,裝上兩座裝甲炮台,炮台上裝有兩座4聯裝20毫米機關炮和1座單管37毫米半自動炮,組成了強大的對空攻擊係統。這就是所謂的“誘殺飛機的潛艇”。該艇載有67名乘員,超編16人,超編的人員中有一名艇醫,兩名偵察同盟國搜索潛艇手段的科學家和一些受過特別訓練的炮手。鄧裏茲給它的任務十分明確:一定要擊落敵機。
盟國的1架“桑德蘭”式飛機首先上了這艘潛艇的當。它發現潛艇後繞著潛艇盤旋,伺機攻擊。
潛艇上的炮手們一點也不著急,引誘飛機靠近。正當潛艇準備發起攻擊時,艇後部的炮手突然發現4聯裝20毫米機關炮的炮座受海水侵蝕生鏽,轉不動了。
飛機正是在這個時候猛然衝向缺少火力的潛艇,投下了深水炸彈。潛艇舵機被損壞,失去了平衡,搖搖晃晃地駛回布勒斯特。
受傷的“誘殺飛機的潛艇”經過修理後,準備執行第2次“誘殺飛機”任務。後主炮已修好,艇長馮·哈特曼完全相信他那艘威力強大的潛艇在戰鬥中可以風光一下。如果他的炮手能擊落3~4架飛機,就可以給比斯開灣的盟軍飛機一個下馬威了。
7月8日,這艘特殊的潛艇又駛出了布勒斯特。它在海灣內徘徊了4個白天,但盟軍飛行員似乎識破了它的真麵目,沒有再上它的當。
一直到12日下午,英國空軍第248中隊的一個由3架“勇士”式戰鬥機組成的小隊發現了它。本來這個小隊是出來尋找活躍在這一區域的德國容克—88飛機的,但遇到潛艇又豈能放手。
於是,斯科菲爾德上尉帶領他的小隊向這個意外的目標衝去。出乎德國水兵的意料,這3架飛機並沒有像其他反潛飛機那樣投彈,而是用12門20毫米機關炮和18挺機關槍的聯合火力對他們進行了快速俯衝掃射。
這時,如果馮·哈特曼采取下潛躲避的辦法,他還可以逃掉。但他太相信自己的火力了,根本沒把這3架飛機放在眼裏。他命令所有炮手就位,對準敵機射擊。於是,激烈的對射開始了。
波浪洶湧,潛艇劇烈地搖晃著,即便是神炮手在這種條件下也很難打得準。而飛機則在無線電指揮下,不停頓地從四麵八方進行輪番攻擊。
飛機在第2輪掃射中擊中了潛艇的要害——指揮室和炮位,艇長和炮手應聲倒下,另有10個水兵被打死,13人受傷。
斯科菲爾德拉起飛機盤旋到有利的觀察位置,準備再次攻擊。他看到潛艇的全部炮火停止了射擊,便命令飛機降低高度,狠狠收拾這匹“海狼”。
在德國潛艇上,唯一沒有受重傷的軍官就是外科醫生普法芬格爾博士。當“勇士”式飛機對失去作戰能力的潛艇進行第3次掃射時,外科醫生表現出驚人的冷靜。他指揮艇員將傷員收入艙內。雖然他並不能斷定飛機有沒有攜帶深水炸彈,但他知道沒有別的選擇,隻能下潛。就是這個下潛命令拯救了這艘潛艇,使它安全返回了基地。普法芬格爾博士因此被授予了最高軍事勳章——“德意誌十字”勳章。
兩次“誘殺飛機”得到的教訓是明顯的。鄧裏茲在日記中寫道:
這次行動充分證明,潛艇不是打飛機的理想武器……改裝過的那艘德國潛艇重新恢複了以前的任務,但還保留著大部分對空武器。
此後,鄧裏茲命令潛艇隻能在沒有選擇的餘地時,或在結隊航行能夠集中火力時,才可與飛機交戰。
1942年11月14日早晨,英國皇家空軍第500海上巡邏中隊中隊長斯波茨伍德空軍中校在地中海南部奧蘭以北水域發現1艘德國潛艇。駕駛這艘潛艇的德國艇長克瓦耶特·法斯勒姆是一位很難對付的對手,他曾在“沙思霍斯特”號戰列巡洋艦上駕駛過水上飛機,有3年飛行經曆,他對飛機的薄弱部位了如指掌,駕艇技術又非常高超。這一仗注定是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