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特意來住家附近的齊雲道場,碰碰運氣。
他想來,如果不成,再換另一家便是。
但徐承鑄對武術的輕蔑,徹底激怒了他。
武人的驕傲,從來不在口舌之爭,而是用拳腳說話!
張琅左手拳、右手掌,衝著徐承鑄一抱拳,朗聲道:“國術末進張琅,向跆拳道黑帶師範徐承鑄先生,討教拳術,不知徐師範可敢應戰!”
他的聲音清朗,道場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徐承鑄聽到“可敢應戰”,也是怒上心頭,嘿嘿一陣冷笑:“你既然要感受跆拳道的利害,那我就用拳腳,來讓你領會一下!”
聽到是有人前來踢館,徐師範應戰,正在道場的會員們,都興奮莫名,呼啦一下圍了上來。國術威力如何,他們沒有見過。但本館徐師範,卻是眾人熟知。
黑道四段,正規跆拳道師範。
他可以單靠掌緣,砍斷厚達一公分的木板。跆拳道的絕招,腿技,更是了得。
身前一人高、一米遠近範圍內,沒有攻擊死角。
腿出如風,防不勝防。即便防住了,其腿功勢大力沉,一腳就能將人踹出七八米開外,凶狠異常。
“那人什麼來頭?敢向徐師範挑戰?”一個女會員摸不清狀況,悄聲問道。
“他自稱是學國術的,姓張,”她的同伴也是個女孩,對武術也是一知半解,迷糊道,“國術是什麼拳法?很厲害嗎?”
“國術就是中國武術!連這也不知道!”一個男會員恨鐵不成鋼地重聲道。
“噢!原來就是打起來很好看的武術啊!那他一定不是徐師範的對手!上次徐師範和樸副師範對練,徐師範一招下劈,我就看到樸副師範的手當時就腫了。那麼厲害的腿功,那個姓張的不可能是對手,一下就把他踢飛了!”
“我看也懸。”旁邊的男會員這次同意了她的觀點,用他從小說中看來的論調,分析道,“徐師範的攻擊力,非常強悍。姓張的看起來身材單薄,站在師範麵前,塊頭都顯得要小一圈。俗話說,一力降十會!徐師範必勝!”
圍觀的道場會員,都相信他們的師範,不可能輸!
徐承鑄也不相信自己會輸。
身為一名跆拳道,黑帶四段師範,他相信跆拳道實戰拳法的稱號,不是花拳繡腿的中國武術,可以相提並論的。
張琅在會員的幫助下,換了一身跆拳道練功服。
來到練功場,徐承鑄結束了熱身運動,與他相對而站。
“要帶護具嗎?”
張琅嘴角一撇:“不需要,我會手下留情,點到為止,不會傷到你的!”
眾人一起喧嘩,憤憤不平。
徐承鑄哈哈大笑,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好好好!想不到我徐承鑄練習跆拳道二十多年,還需要對方手下留情!請!”
他雖然極度憤怒,恨不得一腳就把張琅踢成重傷,但還是規規矩矩,向張琅深深一鞠躬。
“請多多指教!”
張琅剛彎腰回禮,還沒站直,徐承鑄就搶先發起攻擊,一腳前踢,直擊他的麵部。
他腳下一錯,輕輕就閃了開來,轉到徐承鑄的左側麵。
輕,身體好輕!
張琅這還是上次與何長勝,在片場小樹林動手以來,第一次和人動手。
一年半,一直潛心練功的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實力,究竟是進步了,還是因為長期沒有練習而退步了。
這也是他到齊雲道場,借場地的最初用意。
現在,他知道了!
身體的感覺是如此靈敏,動作輕靈,感覺就像要飛起來一般。
徐承鑄左腿剛剛蹬地,正要屈膝提起,張琅就發現了。
當徐承鑄開始以右腳為軸,外旋一百八十度,左腿將踢未踢的時候,張琅向右輕輕跨了一步。這一步並不大,也就十多厘米。
可徐承鑄的右腳麵,已經旋轉完畢,固定在地麵,支撐身體完成側踢,無法再作絲毫調整。
而他踢出的左腿,受關節限製,同樣無法做大的改變。
他努力驅使大腿肌肉,試圖跟隨張琅的移動,而調整攻擊方向。
這個動作,破壞了前麵所有的蓄力、發力準備,腿雖然找準了目標,可出腿斜軟無力,被張琅像拍蒼蠅一樣,隨手一個手鞭,就拍到了一邊。
張琅得理不饒人。
他的右手,在掠過對方腳麵之時,手腕骨頭像是忽然消失了,連續揮動。
旁觀的人,眼力稍微差一些,隻能看到張琅右手,忽地從視線中消失了。動態視力好的人,也隻能看到一陣模糊的灰影,在徐承鑄腳麵,正反來回抽打。
劈裏啪啦……
一連串的響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連綿清脆的響聲過後,徐承鑄才完成收腿、落下、重心轉移的全套動作。
重心從右腳轉移到左腳,徐承鑄腿一軟,身體就像前傾倒,竟然是站立不住。踉蹌前衝兩步,才重新穩住。
張琅腳下快速移動,讓到了一邊,依然是正麵,對著徐承鑄不方便攻擊的左側麵。
“好痛!”徐承鑄強忍著左腳背,徹骨疼痛,保持站立姿勢。
他感覺腳背,好像被十幾根鋼絲抽打,火辣疼痛。
“你這是什麼拳法?”他忍痛問道。
“這是我借鑒了詠春拳的拳意,自創的關節攻擊法。”張琅神態從容,身體軟而不鬆,隨時可以再次改變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