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不容易做到,真氣湧入以後,總會在小腹產生出一股漲氣的感覺,稍不留神,真氣就會衝出丹田,在經脈中奔湧運轉。
還有位於丹田上方,那黑白兩色的氣息,無論他意識怎麼引導,都紋絲不動地懸浮在丹田上,絲毫不會進入丹田。
女軍官等了一陣,見他氣息漸漸平和,輕聲道:“現在,隨著我一起念……”
她的口中,念出一串毫無意義的語音,每個音節都十分拗口,轉折變化極大,在一旁靜聽的人,都會被這段音節引得氣血翻湧。
張琅背誦這段語音,有好幾天了。
反反複複的背誦,每一個音節都牢牢記在心頭,盡管極其拗口,他還是一字不差地跟著念了出來。
一段語音念完,丹田內安靜如常,並沒有像女軍官說的那樣,真氣隨咒語產生共鳴,從而引動體外遊離能量,隨之共振,發揮咒語的作用。
他睜開眼,隻見女軍官腳下,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團雲氣。
“還是沒有成功?”女軍官遺憾地歎了口氣,安慰道,“你別急。施法說來還是很簡單的,隻要通過念咒的方式,讓丹田內的真氣與之共鳴,就能引發體外遊離能量。真氣越充足,施法的效果就越好。你這種情況很普遍,主要還是不習慣,等適應了就沒問題了。”
“我明白了,劉隊長,您去忙吧,我再一個人練習一下。”張琅感激地說道。
“那我去看一下其他隊員。”女軍官向他鼓勵性地笑笑,催動腳下雲氣,飄出房間。
張琅看著她離開,身體一下歪在雲床上,情緒很是低落。
為什麼會這樣。
真氣外放,幾乎沒有殺傷力,連攻擊力最差的木屬性真氣都不如。學習法術,丹田中的真氣,卻不能隨著咒語產生共鳴。
他到底還能做什麼?
當初一起來的秦彥鈞等人,都通過了考核。他在驚喜之餘,也興致勃勃前去祝賀,還被對方開玩笑,稱作“天才”。
可半個月來,他這個天才,一再成為別人質疑的目標。
共同在初訓教官的指導下練功,隨著大家逐漸領悟了修行功法,教官開始教導大家一些實用的小法術。然而,別人能做的,他一樣做不來。
新來的成員,逐漸用疑問的眼光,來看著他,讓他越來越不願和其他人一起,接受教官輔導。
秦彥鈞等人倒是和以前一樣,把他當作生死與共的戰友。
他們曾表示,如果不是張琅在隊伍裏,他們甚至有可能根本來不到這裏,話裏話外,對他充滿了感激。
對於這些感激,張琅隻感覺是一種諷刺。
得到他幫助的人,已經順利走上正軌。而他這個幫助別人的人,還在原地踏步,沒有一點進步。
難道我終究隻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有紫晶的幫助,通過了考核,還竊取了“天才”的稱號。
可在真正的修行時,終於暴露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的真麵目,連最起碼、最基礎的訓練,都無法完成……
下來,我還能在這裏,學到什麼?
張琅算下時間,新加入的成員正在接受輔導,便悄悄離開房間。
院落裏靜悄悄的,看不到有人走動。
他知道這裏,每一個房間,都相當於一間靜室,就算你在房間裏大吼大叫,也不會擔心隔壁聽見。
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
整個院落,總是靜悄悄的,看不到其他人。
仿佛這裏,隻有他們幾個人存在一般,怎麼也不像有數百人居住的大本營。
遠處傳來笑聲,聲音移動的速度很快。
那是通過考核的修行者,在初訓教官的指導下,練習“縱雲術”,也就是他剛才練習的那段法術。
“縱雲術”、“搬運術”、“潔淨術”,這是仙境裏,找到的幾個最完整的法術。
仙府的雜役,最先學的就是這兩種法術。他們要在仙府各處往來,搬運各種雜物,必須要學習這幾個小法術。
對他們這些修行者們來說,能學會這幾個實用小法術,已經是非常開心的事情了。
可惜他學不會……
張琅不由自主,走出院落群,來到門口的探測陣。
他在圈外站了一陣,踏步走了進去。
“嗡”
法陣紅光一閃,發出嗡嗡的低鳴。
但他在法陣中央盤膝坐下,紅光從四麵席卷而來,在他身上一觸。代表修行屬性的五個小圓圈,一個接著一個停止震動。
嗡鳴聲停歇。
張琅垂下了頭,呆呆地坐在法陣中央。
“很不甘心?”一個蒼勁的聲音,忽然從院落門口方向傳來。
張琅愕然轉頭,白發蒼蒼的謝鵬中將站在院落門口,看著他麵帶微笑。
“來,陪我走走!”謝鵬中將像個和藹老者,朝他招招手,緩步朝著院落裏,總指揮辦公室走去。
張琅默不作聲,跟在他的身後。
“聽說你學習施法,也不是很順利的樣子,是這樣的嗎?”謝鵬中將的聲音很平和,聽不出喜怒情緒。
“嗯。”張琅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
“天梯石對你的評價,可是很高的啊,這麼幾十年來,你是第一個。”謝鵬中將語速很慢,停了幾秒鍾,又道,“不過大家都說,天梯石大概是出了什麼問題。有人表示,希望你退出,搬到零號基地居住,你有沒有這樣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