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揮拳!(2 / 3)

望著雲氣向指尖收縮,重新轉換為真氣,被納入經脈,張琅愣了一下,大叫一聲,硬生生中斷了真氣返回。

“不對!其他修行者,是靠體內丹氣,引動外界遊離能量形成。法術有一定的時效性,過了時間便會自動消散,可不是被吸回體內!我這樣做,不是明明白白告訴別人,我所謂的‘縱雲術’,和他們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這,這該怎麼辦?”

張琅冥思苦想,猛然眼睛一亮。

他像剛才控製雲氣的方法,讓雲氣進到鞋子裏,托著腳底板。其他的雲氣,被他收入雙腿,緊貼著小腿肌膚,凝縮成薄薄的、凝膠一樣的物體,就好像皮膚厚了一圈,有褲腿掩飾,從外麵一點也看不出來。

就這樣,被凝縮成凝膠狀的雲氣,從小腿,一直貼身連到上身,從肩部,順著手臂,到達手指。

薄薄的凝膠狀雲氣,貼著手心掌紋,就算張琅能感覺到,可也仔細察看了好一會兒,才分辨出來。

有這一層凝膠狀雲氣,緊貼在身上,張琅感覺自己,好像穿了一件緊身服。

在他意念控製下,身體漂浮起來,離地僅有一寸左右。

腳底的雲氣太薄了,力量不足,他覺得主要上托的力量,來自於雙腿。好像有一個人,在下方抱著他的腳,硬把他舉起來一樣。

“去!”

他腳下一蹬,做了一個蹬步奔跑的動作。

眼前驀然一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嘭”地一聲響,他的身體重重撞在對麵牆壁上。

他的鼻子,正好和木牆親密接觸。

一陣酸楚從鼻子傳遞出來,他覺得眼睛一酸,眼淚嘩啦啦就流了出來。

“嗤……我……嗚……怎麼會這樣……嗷,好痛,好痛!”張琅被雲氣托著,半躺著飄在離地幾公分高的空中,額頭鼻梁一陣劇痛,眼淚止不住從眼眶中泉湧而出。

在他眼前,金星亂閃。

他現在才明白,雲氣是怎麼使用的了,不過這是撞牆以後才領悟的。

雲氣,隻是一團向上托起的力量。

如果沒有外力作用,雲團隻會漂浮在空中。天空中的雲彩移動,是有風在吹著它走。

用意識控製,讓它移動當然可以,但這個速度也就略比普通步行快一點。要想快速移動,還需要其他力量推動——比如蹬腳。

雲氣托起了他的身體,這個時候,他的身體等於沒有重量。

他蹬腳的力量有多大,他飛出去的速度就有多快!

剛才撞牆那一下,張琅猜測不會被自行車慢,也就是說,每秒鍾的移動速度,少說也有五六米。

好在他沒怎麼用力。

要不然,以他以前蹬地縱身,也能跳出七八米的力量,他的速度能達到五六十公裏。

就和騎摩托一樣。

如果說汽車是鐵包肉,機車是肉包鐵,那他這就是純肉身,自助式交通工具。張琅想到自己全力奔跑,撞在牆壁上的下場,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沒有防抱死係統,沒有安全氣囊,以後我豈不是隻能用電瓶車的速度奔跑!聽說以後,電瓶車不能上人行道,必須在機動車道行駛,那我可怎麼辦?跑步也帶一個頭盔麼?”張琅發出一聲哀號。

他看著牆壁。

仙人造的東西就是結實,他的額頭撞出了一個包,這木頭做的牆壁,紋絲不動,連灰都沒被震下來。

也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幾千年不朽不說,還這麼硬。

“吱呀!”

房門被人推開。

仙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這些木頭做的房間,雖然曆千年不朽,卻隻要一推門,絕對會發出“吱呀”的響聲。哪怕他們在門軸上了許多潤滑油,也不能避免。就好像是為了彌補房門的隔音效果,敲門沒人聽見,所以靠“吱呀”的開門聲,來提醒房間主人注意:有人來了。

張琅念頭一轉,放棄雲氣的上托力道,撲通一下躺倒在地上。

進來的是葉盛波。

幾天沒見了,三十來歲的葉盛波仿佛爆發了第二春,整個人成天喜氣洋洋,充滿了精氣神,比小夥子還要精神抖擻。

“張琅,悶在房間裏發什麼呆?快快,跟我出去,我們小隊在和第一小隊對練,他們以前就有修行基礎,我們哪是對手,被他們打得好慘!快來幫我們!”葉盛波像是沒看到他摔倒在地上的動作,也沒看到他紅腫的額頭,興衝衝把他從地上來起來,就硬向外拖。

張琅知道他是好心。

剛來到天河仙境,秦彥均等人為自己全員通過考核,而興奮不已。同時也因為張琅,被認為是全基地,最具修行天分的天才,而感到由衷高興。

可很快,張琅就成為全基地最尷尬的人。

教官一再引導,還專門給他開小灶,他仍然一個法術學不會。其他修行者都在背後指指點點,其中譏諷,自是難免。

秦彥鈞等人,倒是感激他,在考核途中的幫助。可惜他們還在學習基地的正式功法,將以前所練的氣,轉化為修行者的真氣。

他們以前的練氣,說來和張琅的養身功從性質上來說,是一樣的。

都是強化生命能量,加以凝聚。

當然,軍方傳授的功法,效果要比張琅的養身功,要好得多。

進入天河仙境,他們就從教官那裏,得到了一本《煉氣(第十九版)》。通過修煉,激發修行潛質,將以前所練的生命能量,轉換為修行所需的真氣。

這個過程,長的要一年多,短的也要幾個月。

對秦彥均等人而言,修行是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他們現在連正式的修行者,都不是,也不知道該如何給張琅出主意。

他們初來乍到,每天要花大量時間,在真氣轉化上。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時常來找張琅聊天,不說自己在練功上的體悟,純粹是聊天。說他們在軍隊裏,見到的趣聞。其目的,就是寬慰張琅,讓他不至於過於寂寞。

葉盛波一麵拉著張琅往外走,一麵嘴裏說個不停:“教官也太偏心了,把我們四個,還有一名武警總隊來的陳林、以及兩個研究所選拔出來的小女娃,七個連真氣都沒轉化出來的普通人,編成二隊。而把墨名和另外兩個,原來就是散修的人編成一隊,讓我們兩個隊,練習對戰,我們怎麼贏得了,被他們三人打得落花流水。你說我們以前在隊伍上,都是尖子,老秦還是營長,被幾個小子打得北都找不到,能不窩火?”

張琅笑著,隨口和他說笑,兩人向外走去。

什麼秦彥均等人不忿,這都是托詞,就是希望能讓他借著對練的機會,泄泄心頭的火氣。

他當然不會戳穿他們的好意。

畢竟一同曆盡艱難,來到這裏,通過最後的考驗,彼此之間,都結下了深厚的友情。如果不出意外,未來幾年、幾十年,他們將都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兄弟。

編成小隊,彼此對練,是他們來到仙境以後,便接受的訓練之一。

雖然大家都是修行者,但高級管理層都是軍人出身,自然而然便帶著濃厚的軍人色彩,在修行中也體現得很明顯。

在一個正規的修仙門派中,大概一名萬年不出門、手無縛雞之力的弟子,隻要他能煉成金丹,就會被認為是一名出色的修行者。

現在不是這樣。

團隊合作精神,和強烈的攻擊性,是管理層判斷一名新成員,是否是一名合格的修行者,最基礎的要求。

幾名一同前來,同一水平的新成員,被分配為一個隊。

他們早上,用兩個小時的時間,向教官請教修煉的要點,解決修煉中遇到的問題,然後集體討論彼此修煉中的體會。

下午,就是按小隊,對練的時間。

五點鍾結束對練,晚餐過後,時間自由掌控。可以休息,可以聊天,可以娛樂,當然,絕大多數隊員,不會偷懶,都在自己的房間裏,進行修煉。張琅曾在和秦彥均的聊天中,聽他無意中說到,他多數是一直修煉到深夜,才會倦極而睡。

仙境裏,實行著近乎軍事化的管理。

通過常年不斷的配合、對戰,培養彼此之間的默契,與協同作戰能力,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戰鬥力水平,這就是仙境管理層的考量基礎。

軍隊,永遠是戰鬥第一。

要不是要考慮到每個人修煉,都需要一個絕對不受幹擾的靜室,估計他們住的地方,也會被安排成幾個人共用一個房間的軍營式管理吧……

對練的地方,不在別處,就在院落群裏,專門開辟了一個院子,作為訓練場。

仙人造的建築,太結實了。

他們就算全力出手,也別想損壞哪怕一塊磚、一片瓦。

對比當初住在這裏的雜役們,可以在木牆、床板上刻字,差距太大了。他們這些後來的修行者,連仙人的雜役都不如!

要是當初的仙人還在,隻需要派一名仆役出手,就能將他們全部轟出去。

張琅一進入院落,就看到秦彥均他們幾個人,被墨名為首的二隊,耍得團團轉,暈頭轉向,隻能無力地招架。

幾名教官則站在一旁,不是出聲提醒對戰雙方,應該如何站位、如何判斷形勢、如何調整陣形、如何應對岌岌可危的局麵。主要的提醒對象,是秦彥均他們所在的二隊。對墨名他們,隻是簡單說一下注意事項。

當墨名他們控製不住,出手過重的時候,他們會催動腳下的雲氣,迅速移到麵前,架住他們的攻擊。然後就在此讓開,讓他們繼續對練。

墨名他們三人,經過這半個來月,基本上已經掌握了縱雲術。

縱雲術的速度說來並不是特別快,但它的前進後退,躲閃騰挪,不需要作出腿部動作,隻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催動腳下雲團,改變位置。

因此,他們的動作,顯得特別詭異,特別難以判斷。

也特別的……飄逸瀟灑。

張琅想到論壇上,曾經爭論過的機甲控製,某些人堅持,隻要熟練,手控比思維控製更快、更靈活。但眼前的事實證明,即使是經過簡短訓練,半吊子的思感控製,也超過手速流。

就像他剛才看到的那樣。

秦彥均作為二隊隊長,擔負著主要的防守任務。

一名修行者,踏著雲團,正對著他發起攻擊。正當他準備招架的時候,對方忽然就飄到了他右手,攻擊姿勢不變,但方向變了。

就在秦彥均遲疑是否變招的時候,另一個修行者腳下的雲團,突兀間橫移數米,從謝成麵前瞬移到秦彥均麵前,一拳擊在他下巴上,打得他頭一昂,仰頭栽倒。

而墨名的控製,比兩名隊友還要流暢,腳下雲團折來折去,迅即穿過秦彥均他們的防守隊形,抬頭踢腳,把其他人紛紛擊倒,一個不留!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流暢舒展。

既有出人意料之處,又在情理之中,身形飄逸,防不勝防。

“停!”

初訓部的教官停下對練,怒氣衝衝地對著才爬起來的秦彥均等人,大吼大叫:“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和具有機動力的修行者對戰,一定要保持陣形,穩守反擊,穩守反擊記不住嗎!你看看你們的隊形,鬆散得可以跑過一匹馬,這樣怎麼做到相互保護?

蘇亦琴,你剛才在晃蕩什麼,逛自由市場?

明明謝成在保護秦彥均的側翼,蘇暢在保護他的左翼,你在隊裏穿來穿去做什麼。就是你,把隊形攪得一團亂,簡直是亂彈琴!”

教官口中的蘇亦琴,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她這個年紀的女孩,還是父母嗬護的對象,被教官冷嘲熱諷的一通臭罵,眼睛裏的淚水,一下就流了出來,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