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誠軒連聲音都在發抖,並且越來越無力,變成了某種類似孩子般有點請求意味的腔調:“小山,抱抱我…”
鹿眉山被他弄蒙了,不知道是要抱呢還是不要。
她靜止了。
他等不及,倉促的將她拉入懷中,掰著她的兩隻小手,圈在自己的腰上。
她錯愕,她鬱悶,她不明所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的頭緊緊靠在她的肩膀上,很無力似的靠著。
她眨巴了眨巴眼睛,木訥的說道:“你怎麼了?又想幹嘛啊,你再這樣我就…唉,你真的很重啊。”
他把頭移開了,溫柔的帖著她另一側的肩,沒吱聲。
她等著他說點什麼。
隨後,他說了些她完全摸不透的,沒頭沒尾的話:
一起吹泡泡吧,用洗衣粉兌點水就行,櫥櫃裏有吸管。在陽光燦爛的午後,在陽台上,吹很多泡泡,它們會被光照耀著變成五彩繽紛的,夢幻的,輕飄飄的樣子。它們會朝著彼岸的對方飛過去,望眼欲穿之後撞在一起,破碎,是不是很像人和人之間的那種感覺?真是像極了一場醉生夢死的旅途,像宿命的相遇,生死的碰撞。人為什麼非要遇見呢,不必然的遇見還可以躲避碰撞,必然的遇見就像父母,怎麼都躲不開…有句話說,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我太討厭這四個字了。能夠久別的,沒必要重逢。真想天天看到的人再怎麼樣都不會想要去開啟久別,一分鍾都不想分別。能久別的大都是噩夢,都不是好東西,都不要再來!小山,我忽然好累,讓我靠一會兒,別動,你別動。
她沒動。
屋子裏寂靜無聲,仿若靜默的城。
靜的可以聽清楚牆上的表針走動的細碎聲響。
靜的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聲。
她不自覺的把手滑上來,摸瑟著他的後背,安撫著那不太均勻的呼吸。
半晌。
林誠軒似乎從困境的心情中走出來了。
她望著他的臉,這臉上的表情和平常別無二致,又正常了。
她撓頭,心想:沒事了?!他的情緒化來的快,去的也夠快的,奇怪。但是剛剛發生什麼了嗎?明明什麼也沒有發生啊,莫名其妙!
他沒有直視她,默默去洗漱了。
不到一分鍾,他又滿臉不高興的回來敲小客房的門。
鹿眉山打開房門:“又幹嘛…”
林誠軒的手裏捏著鑽戒,那是他送她的鑽戒,結婚戒指!
他的臉色很難看,語氣嚴厲:“你竟然把我送你的結婚戒指隨便丟在牙刷盒裏?!”
“額…”她想解釋。這是疏忽,本來也沒有戴戒指的習慣,而且洗漱也不可能戴著這麼一顆大鑽戒進行嘛,脫下來是肯定的,忘了帶上去不也是蠻正常的事兒麼,又不是落在外麵,又不是真的丟了,有什麼稀奇的。這番話她想了想之後楞是沒說出口,因為他看起來很凶。她咬了咬嘴唇,說道:“我以後會注意的。”
“以後是什麼時候!”他直視著她。
“明天開始。”她答道。
“明天晚上十點鍾開始?”他隨口一說。
鹿眉山想起了小時候電台裏播放過的相聲,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了。那個時候爺爺還建在。鹿老先生是個活潑愛說話又愛放收音機的和藹小老頭兒。他很喜歡孩子,自己家的,別人家的,都喜歡。她常常想,也許就是因著這些童年美好的記憶才會想要長大後做個主播吧。老式收音機裏麵仿佛藏著個世界,美好而溫馨,很舒服。
他嚴肅臉:“明天還在路上,你還是想想我們今晚的新婚之夜要怎麼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