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澳大利亞(1 / 2)

悉尼

1835年年底,我們離開了新西蘭,駛向澳大利亞。

1836年1月12日清晨,我們終於看見了一些由漂亮房子點綴著的黃色海岸,還有矗立在岸邊的巨大白色燈塔。我們到達了傑克遜港,即將展現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個宏偉的人口眾多的大城市,澳大利亞的首都悉尼。

悉尼灣熱鬧非凡,停泊著許多船隻,到處是倉庫和碼頭。傍晚,我進了城,滿心懷著巨大的喜悅。這片土地原本貧瘠,然而20多年的發展使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毫不誇張地說,這20年的變遷,能夠抵得上南美洲一些地區20個世紀的成就。澳大利亞是英國的殖民地,我為自己是個英國人感到高興。

悉尼是一個美好的城市。整齊的街道潔淨而寬闊,房屋高大,商鋪繁華,這裏的一切完全可以和英國的一些大城市相媲美。然而倫敦也好,伯明翰也好,都是經曆了漫長的歲月才發展成今天的樣子。悉尼呢?隻不過是20年。

森林

在新南威爾士州,這裏的植物種類非常單一,在林地裏,樹木差不多是同一種。這些樹木樹葉稀疏,顏色很淺,沒有什麼光澤。因為樹葉稀少的緣故,樹林裏通常很亮堂,這對當地的農民來說是件非常好的事,足夠的陽光能使草生長茂盛,為牲畜提供充足的草料。

這裏的樹葉是不會定期脫落的,總是一邊有新葉生長,一邊有老葉飄零,一切都進行得不動聲色。這一特點在南半球的樹木中很常見。樹葉在枝頭一起吐芽的現象,在這裏是看不到的。除了每年會脫一次皮的桉樹長得很粗壯外,其他的樹木大都長得又細又長。

土著居民

一天黃昏,我們看見了一群土著居民,他們手裏都拿著長矛等武器,耀武揚威似的從我們身邊走過。這些年輕人上身沒有穿衣服,裸露著黝黑的皮膚,臉上都流露著快樂的表情。

我們給了年輕首領一些錢,請他給我們表演扔擲長矛。首領叫人在30碼外的地方放上一頂帽子作為靶子,年輕人一個個舉起手裏的長矛,飛快地將其射了出去。他們的技藝非常高超,長矛準確地穿透帽子,幾乎是百發百中。這些土著居民不喜歡農耕生活,不喜歡定居,即使是有人要給他們一群綿羊飼養,他們也寧願過著遊獵的生活。他們到處閑逛,每天都不知道夜晚要露宿何方。他們通常分為若幹部族,保持著自己的傳統,部族之間常常發生爭鬥。澳大利亞的土著有著超乎常人的追蹤技巧,比起火地島上的印第安人,他們的文明程度要高很多。

當地的土著居民數量正在日益減少,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複雜的。第一,烈性酒的引入導致了許多土著居民死去;其次,歐洲殖民者帶來的諸如麻疹等疾病,奪去了很多土著居民的生命;另外,隨著殖民地的開發,土著居民賴以生存的獵物越來越少。流動不定的生活使得土著居民嬰兒存活率很低,如今獵物的減少更加劇了他們生活的流動性,他們的人口增長陷入困境。

除了以上原因外,還有一個令人感到神秘的因素。歐洲殖民者一旦得病,很快就能夠醫治好,而藥物對土著居民幾乎不起作用,一旦病魔纏身,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有一位叫威廉姆斯的牧師曾經這樣記載:“土著人和歐洲人接觸後,都不可避免地要患病,發燒、痢疾曾經奪去了很多人的生命。在一些島嶼上,常常發生肆虐的疾病,這些疾病都是外來的船隻帶來的,船員們安然無恙,可憐的是那些土著人。”

在塔斯馬尼亞島,原先的土著牧民都被迫遷居到巴斯海峽的一個島嶼上去了。因為在這裏,土著居民常常會搶劫殺人,還會和殖民者發生武裝衝突。被放逐的土著居民境況淒慘,一位伯爵在他的一本書裏寫道:“1835年放逐時期,土著居民的數量是210人。7年之後,隻剩下了54人。又過了8年,南威爾士內陸地區的每一個家庭都是人丁興旺,而放逐島上的土著居民每年增加的人數還不到2人。”

“藍山”、“綠灣”、“黑荒地”

1836年1月17日,我們渡河經過尼平,來到對岸一個名叫“藍山”的地方。這裏是一個平緩的坡地,一條從岩石上開辟出來的蜿蜒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山頂。從“藍山”這個美麗的名字來判斷,這個地方以前一定是綠樹成林、青翠欲滴的景象。

現在的情形有些不一樣了。一個平原斜斜地延伸下去,遠處是海濱。在東邊,仍然有一片廣闊的樹林,樹木高大挺拔,景色誘人。但是從砂岩的平台望去,進入眼底的盡是單調乏味的色彩。道路兩旁隻有些不落葉的矮小的桉樹,看不到田舍和村莊,隻有幾家接納旅人的小旅館孤寂地立著。偶爾能看見幾輛牛車拉著大捆的木材,緩緩地從視線裏移過,給沉寂的背景上增添了一絲生氣。

中午,我們在一家小旅店歇息喂馬之後,決定去參觀一個很值得看的景點—“綠灣”。沿著一個小河穀步行而下,不久我們便來到了一座斷崖的頂上,低頭望去,我們腳下便是那個被森林包裹著的綠色海灣。隻見海灣靜靜地躺在蓊蓊鬱鬱的森林懷抱裏,安閑恬靜。海灣海拔在1500英尺左右,我們站在斷崖頂上,景觀盡收眼底,一覽無餘。斷崖是由白色岩石組成的,向左右兩邊延伸,我們的腳底下是垂直陡峭的岩石。站在崖邊,你將一塊石頭扔下去,這塊石頭會筆直地落到深淵下的樹木之上。斷崖向左右延伸到十幾英裏以外的地方。除了我們腳下的這條斷崖外,還有另外一條,在5英裏之外。兩條斷崖將海灣包圍起來,使得“綠灣”成了一個圓形劇場似的大凹地。麵對此情此景,我的腦海裏閃現出這樣的畫麵:陡峭的山崖,環抱著半圓形的海灣,海水退去,沙地幹涸,樹木茁壯,森林形成。大自然的造化神功,為我們成就了如此動人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