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南薄唇抿出一道鋒利的線條，當初就不該放他一條生路。
“其實我自己去也沒事。”陸晚晚看著他的臉色，微暗下，深邃的輪廓此刻顯得尤其駭人。
他臉色的可怕，她從來沒有見過，眼神是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的殺意。
“睡覺吧。”他好半天，才擠出三個字。
再如何平息怒氣，開口還是極冷的聲音。
“顧安南……”陸晚晚抬著頭，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線條冷硬的側臉。
這是她最忐忑的時候，因為不知道他對這件事看的有多重。
陸晚晚知道他是不知飽足的饕餮，從來都是要到她受不了為止。
可是現在，她成了這個樣子，他又是什麼感受？
心裏那種不確定，尤其在他現在完全不碰她時，質疑得越來越嚴重。
“宋凝說過，如果過了六年都沒有褪去的藥力，很不一般，有可能根本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如果真的找不到辦法，那怎麼辦？”
顧安南看向她的眼神，突然明白她在擔心什麼。
心裏滿腔的惱怒後悔和恨意，都暫時拋在腦後。
“怎麼辦？不怎麼辦。”他噙著一絲極淡的笑，“六年都過來了，最糟的時候不是都過去了，現在好歹你人還在。”
她正想說，六年是六年，以後可不知道有多少個六年。
如果她連正常的夫妻之事都不能給，那他不會找其他人嗎？
“再說，孩子都有了，也沒什麼遺憾。”他又挑眉，“你嫌少？至少說明這個不影響生育，你還想要的話，我們還可以人工授精……”
“我不是說這個！”她伸手啪的一聲拍到他手背上。
顧安南唇角微微勾著，本來想抱一下她，又怕那該死的藥讓她太難受。
指尖動了動，最後還是忍住了。
“哦，你說那個。放心，我會找到最高端的醫療機構專門研究這個，不會讓你等太久。一年不夠兩年，兩年不夠五年……期間你就忍忍。人我就不信，他能能弄出來的藥，我會沒辦法恢複！”他一本正經的說。
“你……”陸晚晚臉上一陣火辣。
什麼叫不讓她等太久，讓她忍忍！
說得好像是她欲求不滿受不了一樣。
“我根本就……就沒有忍不了……我不是說我……”她結結巴巴的，最後懶得解釋，負氣的轉了個身，背朝著他。
她才沒有那什麼，真是可惡！
顧安南看著她怒氣騰騰的背影，聲音反倒出奇的平靜，“早點睡，別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就算做好最壞的打算，最差的運氣被我們碰上，也沒什麼大不了。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會因為其他的東西有什麼改變。”
這六年的時間，他徹底認清了自己。
寧可和一雙手過，也不想要其他的女人。
不是她，就不要。
她聽著那句平靜自然，卻差點讓她心髒都跳出來的話。
陸晚晚驀地轉過頭，臉上還有點懵懂和茫然，支支吾吾的，“你……你突然這麼說，是不是在表白啊！”
這是他第一次說，他是愛她的。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