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他究竟是有多愛莫竹雪,一世隻以她的幸福為幸福、以她的快樂為快樂;錯過了一世,便去期待來世;為她盜了無色石助她輪回,自己卻是萬劫不複;五百年過去了,他仍然默默守護著她輪回。她不明白,不明白他怎可以愛得這麼深這麼無悔。她也不敢問,問他是否依然愛得這麼深這麼無悔。她更不敢想,想想看她自己是否能愛他這麼深這麼無悔。
“時候不早了,咱們快些回去吧。”
離掌櫃霍然起身,從白岩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可白岩依舊不鬆手,她又是用力一甩終於還是將他甩開了,“回吧。”
離掌櫃一陣風似的飄走了,白岩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什麼還是說錯什麼了,她方才這般反應不似與他賭氣啊,到底是怎麼了?
白岩糊裏糊塗地追著離掌櫃回到家,杜泉已在庭院中等候他們多時了。
“掌櫃的,老道你們跑哪裏去了?怎麼才回來呀?”
“怎麼了?”離掌櫃問道。
杜泉拉著離掌櫃和白岩坐到涼亭裏,讓芷蘭給他們倒了杯茶水,說道:“你們都消失快三天了,昨天唐烽又來鋪子了,我告訴他你們兩人都不在,他似乎很著急要走於是留下了封信給老道,我久等你們不回便先拆了信看了。”
白岩接過杜泉手中遞來的書信,匆匆看完,與離掌櫃說道:“唐烽說蜀地發生大難,明峪道長命座下弟子火速前往,他希望我也能前去助陣。”
離掌櫃皺眉問道:“玄宗教的事情與你何幹,為何要你去助陣?”
杜泉好奇問道:“你們才從蜀地回來沒幾日,唐烽又收到師命趕往蜀地,哪裏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啊?不僅妖魔鬼怪全往哪裏湧,就是這群修道之人也急不可耐地奔去。”
白岩皺著眉頭,一邊思考一邊說道:“看唐烽信中的意思,恐怕是明峪神諭中的天下大亂將起於蜀地,他想我既然能殺得了女魃道行應該不淺,故而請我去幫忙。”
“所以你要去?”杜泉問道。
白岩點點頭:“我且去瞧瞧。從素和青雨還都在蜀地,若玄宗教與蜀地那群妖魔大打出手,我也怕殃及池魚。”
離掌櫃勾了勾嘴角,笑道:“我看若是真打起來,從素定是義不容辭地跑去衝鋒陷陣。”
“那就更得攔著他了。玄宗教雖是道家正宗,可殺魔獵鬼的手法卻極為殘忍,幾個陣法都是威力極大的殺陣,刀劍不長眼何況是他們那種狠辣道法,我還不想讓從素這麼快去見佛祖。況且,我們這次回來本就是希望找到更多的線索,唐烽特意來丹城一次也讓我們打聽了不少消息,也該回蜀地去了。”
“操不完的心。”離掌櫃撫額一歎。
“我也要去!”杜泉跳起來,“這次我也要去蜀地。”
芷蘭在一邊忙著點頭,意思是她也要跟著杜泉一起去。
離掌櫃沉沉呼出口氣,道:“小泉,芷蘭才剛成形,隨我們去道蜀地就算不被那群修道之人獵殺也是要被那群妖魔撕碎的,你怎麼忍心呐?”
芷蘭聽著有些害怕,往杜泉背後躲了躲,一雙大眼睛直直盯著杜泉。
“額。。。”杜泉看著芷蘭淚汪汪一雙眼,怎麼也說不出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裏的話,一咬牙一跺腳、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說道,“那我還是留在這裏看家吧。”
“對了,”離掌櫃忽然問道,“小泉,成曇的身後事辦得如何了?”
杜泉答道:“嗯,尚算順利,有裴家人出錢又出力,昨日下午紫鳴元篤兩個小道士已經啟程將成曇的屍身帶回雲台山安葬了。”
“走了?”離掌櫃若有所思地喃喃一語。
“怎麼了?”白岩問道。
離掌櫃搖搖頭:“沒事。”雲崖占了紫鳴肉身這件事情還不能讓白岩知道,他管得越多越危險。
白岩隻一眼就看得出離掌櫃分明有事瞞著他,微微歎了口氣,問道:“你可要與我同去蜀地?”
離掌櫃想到不想便點頭應道:“自然要去。”
“我好像記得你前不久才說過若我要與天溪雲崖為敵、自取滅亡,你絕不奉陪的,怎麼這麼快就改主意了?”
離掌櫃瞪了白岩一眼,這時候他倒會記恨。她是不想與天溪雲崖為敵,可要讓白岩獨自去她始終放心不下,況且西蜀發生的事情並未證實就是天溪搞的鬼,她跟去應該不算礙了天溪的事吧?
“廢話這麼多,你到底去不去?”離掌櫃狠狠說道。
白岩笑道:“去去,這就去。”
兩人向杜泉交代了幾樁事情讓他查辦,之後便騰雲而去。
路上白岩才向離掌櫃一本正經地問起:“雲崖對你都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