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厚厚的積雪,跟隨大量強壯的北歐人湧入哈拉爾德堡的城門,拜占庭騎兵隊長邁克爾.阿斯比塔感覺到緊張的心跳漸漸舒緩,他並不過分擔心自己在戰場上的安危,他所顧慮的是他們每一次的計劃都將關係還在斯塔姆那裏遊說的索菲婭。他不認識法斯特,但從他在哈拉爾德堡的召喚力來看,這個粗魯的大漢是個相當有能耐的人。
“根據《戰術學》,”邁克爾這一次並不是在諷刺,而是提議,“我們應該集中法斯特手上所有的人加入我們,集中兵力進攻哈拉爾德堡哈格裏夫所在的內堡,這些海盜淬不及防之際就結束戰鬥。”
“忘掉戰術學吧,”雷拉格輕輕眨了眨眼睛,轉而招呼法斯特,“讓我們的人在哈拉爾德堡的馬房,鐵匠鋪,在每條街道中分散,傳我的命令,隻要不是你我的人在街道,建築中攜帶的武器,立即格殺勿論!”
“另一件事情!”法斯特正要轉身,雷拉格又在次囑咐道,“不要攻擊攜帶德式雙手劍的阿拉瑪諾人,那是我們的人。”
“斯塔姆也背叛哈格裏夫加入你的隊伍了?”法斯特欽佩的語氣是裝不出來的。
“當然,”雷拉格的栗色眼珠輕輕轉動著,“艾裏克和斯塔姆的阿拉瑪諾人,都是我們的人,快行動吧。”
“黑發美人,你派法斯特去殺人,卻把我扔在克倫小鎮睡大覺。”雷拉格的背後傳來一聲渾厚的抱怨,奧拉多姆搖搖晃晃從城門邊跟了上來,受傷的白發巨漢眼中冒著執著的光芒,“我可是要為你父親與我自己報了這個仇。”
“我就是甩不掉你這個老家夥,”雷拉格緊緊擁抱著巨漢,“就連受傷也一樣,法斯特已經去城堡西邊了,那你去就去東邊,”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巨漢臉上新的刀傷,“但你一定得聽我的!我需要你組織我們的人在街道上殺人,而不是身先士卒拚殺,”雷拉格停頓了一會兒,語氣堅決,“如果你不亂來,我就會把最好的給你。”
邁克爾望著法斯特與奧拉多姆離開的背影,看見雷拉格本來集中在城門邊的兵力在離開,一種不安全感充滿了全身,“那你打算留下多少人跟隨我們一起行動?”
“對於哈拉爾德堡並不寬敞的石子路來說,”雷拉格思索著,“七十個人足夠了。再說你手上還有一百名弓箭手呢。讓五十名騎手在城門邊看守戰馬,另外五十名跟我們來。”
“我認為你犯了一個錯誤,”他吃驚地望著雷拉格,“你在分散我們的兵力。”
“哈格裏夫絕不可能被我們用突襲的方法幹掉,”雷拉格耐心地解釋,“如果我們直接集中兵力進攻在內城的哈格裏夫,他就會用利用內城建築來堅守,並招呼分散在城堡四周的海盜進城包圍我們。”
“你說過你麾下都是最精銳的步兵,哈格裏夫沒有這麼好的軍隊,”邁克爾仍有些執拗,“質量可以頂替數量。”
“千萬不能把他當做傻瓜,”雷拉格堅決地說道,“一旦在我們在內城那裏集中了全部精銳步兵,他就會堅守哈拉爾德堡的內城,我們沒有投石車,也沒有撞城錐。我們無法強攻下內城。內城有大量的糧食和酒,足可以堅持到城外他的爪牙到來,甚至是他的主子丹麥國王瓦爾德瑪,現在這裏沒有人能對抗瓦爾德瑪。”
“如果哈格裏夫隻看見我的七十人與你的一百人接近內城,”雷拉格栗色的眼珠在左右轉動,“以我對他個性的分析,他一定會主動從內城出擊,這樣我們才有機會。”
“他隻是一個北歐海盜而已,”邁克爾皺起臉,不解地問,“有必要對他做如此精妙的戰術分析嗎?”
雷拉格長籲了一口氣,“你認識我的父親,對嗎?”
“當然,”邁克爾驚異地看著他,“當我還是個少年的時候,你的父親哈拉爾德已經是拜占庭帝國北歐衛隊的統帥了,我當然知道他。”
“那我告訴你,”雷拉格冷冷地說道,“哈格裏夫當時也是北歐衛隊的一員,他是我父親最得力的副手。”
昏暗的鬆脂火把下,哈格裏夫王站在城堡大廳中央試圖為自己戴上“金發王”哈拉爾德的黃金王冠,但王冠的束帶讓他有些不舒服。不過沒什麼關係,隻是一頂帽子而已。就如同往日的拜占庭帝國禁軍司令也隻是個頭銜而已。他把王冠緊緊抓在手中,接著視線停留在一個正在檢查鐵箱裏寶物的參謀身上,就是這個以智謀著稱的挪威人勸說克勞恩殺死了自己父親哈拉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