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拜占庭人的重步兵已經趕到了!”穆斯塔法叫道,“而我們的下馬重騎兵被壓製在了半山腰!”
“沉住氣,”努爾丁叫道,並迅速地環視了一眼地形,“拜占庭人的重步兵沒有時間建立防禦騎兵衝鋒的隊形!他們來的正好。”
“讓我們的宮廷騎兵重整隊形,”努爾丁冷笑著對穆斯塔法說,“一旦他們的重步兵靠上來,趁勢發起衝鋒把他們全部踩死。”
“曼西姆斯,和你的步兵們一起陪葬吧!”聖者咬牙說道。
撤向後方的馬庫斯發現左翼的危險,努爾丁的宮廷騎兵已經重新擺開了三列的衝擊陣型,再強大的重裝步兵在陣型移動中被宮廷騎兵這樣的重騎兵突襲,將一樣遭到滅頂之災。
重步兵的損失就意味著戰役的完全失敗,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寶貴的重裝步兵達到他們的攻擊位置,馬庫斯現在完全明白司令官帶領著五百騎兵想做什麼了。
馬庫斯眼中流下一縷淚水,又輕輕閉上。他也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他帶領著數百名渾身血跡,衣甲襤褸的近衛步兵弓箭手發出瘋狂的嘶吼,以極快的速度越過了小曼西姆斯指揮著正緩慢前進射擊的塞西亞騎兵,迎麵衝向努爾丁奔馳而來的宮廷重騎兵。
這是戰爭史上從未有過的一幕,一群瘋狂的弓箭手狂叫著揮舞著長劍衝向正在衝鋒的重甲騎兵,連努爾丁都呆住了。
“他們瘋了嗎?”穆斯塔法大叫道。
“瘋子,都是瘋子!比我的信徒都要瘋狂!”努爾丁在奔馳的戰馬上喃喃地說,轉身叫道,“我們沒有選擇,把他們全都踩死!”
“你在幹什麼!”曼西姆斯吼道,“**的快給我回來!”
馬庫斯回首,完好的左眼中閃爍著令小曼西姆斯都震懾的光芒,密列賽奧法隆戰役中曾經驚慌失措的弓箭手副指揮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帝國可以沒有馬庫斯,但不能沒有曼西姆斯!”麵部血痕無數的馬庫斯露出白色的牙,衝司令官露出最後一個微笑,“別忘了我伊琳娜餐館那瓶酒,你答應過我的!”
“把酒撒在我的墓碑上!”馬庫斯高吼道,轉身和瘋狂的特拉伯森人一起衝向努爾丁衝鋒而來的騎兵。
宮廷騎兵齊聲呐喊,馬匹加速,發起地動山搖的衝鋒,但馬庫斯的弓箭手依然狂吼上前。
“不!”小曼西姆斯聲嘶力竭地叫道,馬庫斯和特拉伯森勇士的戰吼聲已經消失在宮廷重騎兵衝鋒鐵蹄揚起的塵土與鮮血之中。
帝國重裝步兵終於趕到戰位,而煙塵之中還在不停踩踏東羅馬弓箭手的宮廷騎兵們已經對東羅馬重步兵沒有可以衝鋒的距離了。
“邁克爾!馬庫斯!偉大勇士們的名字!”小曼西姆斯輕輕咬著牙,瞳孔仿佛在燃燒,他緩慢而凝重地高舉起華麗的雙頭鷹之劍,環視著趕到的步兵,“這是皇帝陛下的武器,它會記住這些勇士的名字!我們會記住這些勇士的名字,為所有犧牲的勇士們,為了死在這些雜種彎刀下的冤魂,複仇!殺光他們!”東線總司令最終爆發出仰天狂吼,“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
漫山遍野的拜占庭重步兵狂呼著揮舞著釘錘、長矛與大盾衝鋒向前,阿拉瑪諾戰士們僅僅遲疑了一秒,也在小曼西姆斯親身的鼓舞下奮勇上前。
“為了雇傭兵的信譽!”阿拉瑪諾戰士們叫道。
“見鬼,這個距離我們不能衝鋒!”穆斯塔法叫道。
“帶我們的人向後撤出衝鋒距離!”努爾丁喊道。
“我們後方的空間被陰魂不散的塞西亞騎兵們又堵上了!”
“那就直接殺過去!”努爾丁咬牙叫道,“殺向他們的總司令,我倒要看看誰會先倒下!”
穆斯塔法麵對的是呐喊著衝殺而來的大批的阿拉瑪諾戰士,這些人的盔甲比同樣來自北方的北歐衛隊寒酸許多,這讓穆斯塔法心生輕視,自小訓練武藝的宮廷騎兵揮舞著狼牙棒一定能在一個照麵之後讓這些鄉巴佬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