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袖受傷了!”
塔莉亞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真主已經把薩拉丁的命交到她的手心裏了。
塔莉亞準備抽回短劍給予薩拉丁最後一擊。
她吃驚的發現薩拉丁的右手掌閃電般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讓她的眼鏡蛇短劍動彈不得,她從未見過一個受重傷的人會有這樣的反應,哈薩辛首領從未感到過恐懼,但當她看見薩拉丁沾滿鮮血的臉上那雙冷靜而沉穩的眼睛時,她顫抖了。
無奈之中她隻能放棄眼鏡蛇短劍,抽出自己的手,順手撩起一把埃及士兵掉落在營帳中的彎刀,馬穆魯克護衛看見自己的主人如此神勇,應該性命無礙,紛紛揮刀向塔莉亞砍來。塔莉亞失去了她趁手的武器,戰鬥也不像往常這麼自如了。
薩拉丁一隻手抓住自己的長袍。猛的一撕扯下一角,麻利地包裹在自己的臉上,隻露出雙眼,似乎就像是在開羅宮殿中換衣一樣自如,並拾起了剛才落地的彎刀。
埃及領袖在兩個馬穆魯克的護衛下走出大帳,他先讓所有的將士看見自己穩定軍心,然後揮手指揮包圍過來的士兵,把三名刺客包圍得水泄不通。士兵看見自己的領袖仍安全,還在親自在指揮,立即奮勇上前,在人數的優勢下卡裏姆與巴赫無可奈何。拚命抵擋卻越來越處於劣勢。
薩拉丁又返回大帳,塔莉亞雖然武藝絕倫,但馬穆魯克護衛也都是千裏挑一的勇士,群起攻之下她隻能揮舞著彎刀抵擋,很快她的彎刀在劈砍中斷裂。
塔莉亞企圖迅速撤出大帳,背後又堵上了埃及軍人,正在哈薩辛首領無計可施之際,薩拉丁閃電般地揮出彎刀,架在了塔莉亞的脖頸上。
卡裏姆與巴赫也很快被活捉。
薩拉丁擋住了要替他包紮的醫生,先向士兵招了招手,把巴赫押了上來,埃及領袖敏銳的望了一眼巴赫橙黃色的眼睛與濃黑的頭發,立即用極快的德裏語對巴赫說:
“你是個與蠍子與蛇長期在一起的人,你的身上一定會有讓你不被它們傷害的藥,把藥拿出來,告訴我們的醫生該怎麼用,我要你救活我那些被蛇蠍咬到的手下,如果你耍花招,我會讓士兵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直到三天後你才會死。”
巴赫無奈地用眼神瞄了一眼自己腰間的布袋,表示合作。
薩拉丁這才招手向自己的醫生,讓他來包紮自己臉上這條又深又長的傷口,並望了一眼被護衛們緊緊按住的塔莉亞,“我要親自審問她。”
全身被捆綁的塔莉亞被兩個馬穆魯克護衛推進薩拉丁的營帳,出乎士兵們的預料,薩拉丁命令給她鬆綁,這讓塔莉亞也吃了一驚,她摸了摸剛才還被緊緊勒住的手腕,輕蔑地望了一眼麵前的端坐的薩拉丁,“刺客隻有兩種結局,成功或死亡,我不是將軍,審問一個把您刺傷的刺客會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嗎?”
“你不是將軍,可比將軍更有用,”薩拉丁露出一絲微笑,“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是**丁身邊的哈薩辛首領,你曾經殺死過耶路撒冷王國的伯德與史密斯,他們可都是十字軍公國的著名騎士,他們手上都沾滿了穆斯林的鮮血,這一招做的大快人心。”
塔莉亞深灰色的眼睛略帶驚奇的瞟了一眼薩拉丁,他的情報要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這也讓她想起五年前那個令她痛快之至的血祭之夜,女哈薩辛的嘴角不由得現出一絲微笑,“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但人民不會忘記,”薩拉丁強調道,“他們不會忘記是誰占領了聖城,並且肆無忌憚地屠殺真主的子民。也不會忘記那些為人民複仇的豪傑。”
塔莉亞想到幼年那彩色圓頂的家,妹妹奈菲爾,不幸慘死的大哥、父親、母親、祖母,一時沉默了。
“可你現在在做什麼?”薩拉丁的口氣中略帶責備,“輔佐**丁進攻東羅馬帝國?數萬穆斯林在曼德爾河穀戰役中血流成河,隻為了取得他心儀的目標君士坦丁堡。錯誤的目標,錯誤的策略,也許這是亞爾斯蘭應該做的,卻不是**丁該做的,雖然他曾經是我的主人,但我也不得不說,”薩拉丁停頓了一下,“他辜負了所有穆斯林對他的期望。”
“可您呢?”塔莉亞不由得反駁,“隻會用金幣收買霍姆斯的守軍來擴充您的土地麼?”
“我擁有多少軍隊你很清楚,”薩拉丁和藹地說,“如果我讓他們進攻霍姆斯,這裏一定會血流成河。”他頓了一頓,望著塔莉亞的眼睛,“可我不願意再死穆斯林,三次十字軍東征穆斯林已經死的夠多了。”
“為了這個損失五萬第納爾?”塔莉亞不相信地說,“為了一些普通的穆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