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衛隊的保護下,伴隨著數萬士兵的歡呼,曼努埃爾拖著病體,登上了奇裏乞亞門,士兵們圍繞著雷拉格,並把北歐人一次次地拋向空中,這使得皇帝不禁露出微笑。他來到雷拉格的麵前,緊緊擁抱著他。
“現在安條克人除了投降已經沒有任何策略了。”曼努埃爾的眼中閃爍著與年齡極不相稱的激動,聲音甚至有些哽咽,“謝謝你,孩子。”
陛下的語調感染了雷拉格,“羅馬萬歲!”禁軍首領不禁叫道,也緊緊地摟住了勝利的皇帝。
泰勒斯與他的希臘火噴射兵沒有參加歡呼,他們都圍繞在大型噴射器的發射管處做檢查,“真是見鬼了,”泰勒斯一邊拆開氣泵一邊自言自語地嘟囔,“之前我試驗了無數次都沒出現任何問題。”
突然啪的一聲,一個被烤焦了的東西從氣泵旁掉了出來。
一個希臘人拾起了它,還微微發燙,是個碩大的海龍蝦脊背硬殼,看起來之前就是它卡住了氣泵。
希臘火噴射兵們都用異樣的眼神望著泰勒斯。
“龍蝦怎麼會爬進發射管裏去呢?”泰勒斯仍裝腔作勢的嚷道,但聲音已經越來越低了。
士兵們繼續這樣靜靜地望著他。
“你一邊吃飯一邊檢查發射器的吧?”一個士兵忍不住說。
泰勒斯仍呆呆地望著發射器,“小聲點,”他回頭望了一眼正被人群簇擁著的雷拉格,“千萬別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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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奇裏乞亞門歡呼雷動的帝國軍隊比,安條克城議事廳顯得既安靜又陰沉,博希蒙德搖晃著他獅子般的大腦袋,沮喪地癱倒在寶座上。
“我們該怎麼辦,大人?”一個貴族小心地走上前。
“我犯了大錯,我根本不應該與曼努埃爾開戰,但是他不會殺我,他不會殺我,”博希蒙德無助地望著四周的牆壁,抓住最後一條救命稻草,“他是個講究羅馬皇帝形象的統治者,而我的妻子是皇帝的侄女,憑這個他就不會殺我!”
麵前的貴族眼珠轉了轉,似乎對公爵的話不置可否。
“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博希蒙德盯著那名貴族的眼睛,突然信心似乎回到了體內,“羅馬皇帝還不會親自統治安條克,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一旦在安條克站住腳跟就必須來麵對東方無數的突厥大軍,還要與強大的薩拉丁接壤,穆斯林的力量是如此強大,這是誰都不願意直接麵對的事!而我們是最好的緩衝,皇帝還需要我們!”
“但他會在安條克設立東正教牧首,並安排像喬瑟林伯爵那樣的人來掌權,從而在未來力量足夠之際達到對安條克的真正占領。”貴族說道。
“你說的不錯,但那是以後的事,”博希蒙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先想想怎麼請罪會得到皇帝的寬恕吧。”
博希蒙德除去頭冠,赤著雙腳,手捧自己的甲胄,脖頸還拴著繩索來到曼努埃爾麵前請罪,被俘的伯爾納澤也彎著腰緊跟在後麵。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曼努埃爾斜著眼睛望了一眼膽戰心驚的博希蒙德,“趁我在對陣突厥人的時候再次襲擊帝國東部?”皇帝身披紫色長袍,身旁是殺氣騰騰全副武裝雷拉格與約翰維塔斯,曼努埃爾端坐在大帳中接受博希蒙德的投降,,“竟然還勾結了醫院騎士團,現在你的騎士都在哪兒?”
博希蒙德半跪在麵前,請求皇帝的原諒。
“我真很難想象你竟然是我侄女的丈夫!”曼努埃爾吼道,“甚至勾結了突厥人來對付我!你們也算得上是基督的軍隊?現在你的軍隊全軍覆沒了,也許你也應該和他們一起去地獄!”
雷拉格在一旁刷地一聲抽出寒光閃閃的冰川之刃對準他們,嚇得博希蒙德與伯爾納澤一齊匍匐在皇帝腳下。
“我願意認罪,並接受皇帝陛下的一切條件!”博希蒙德完全沒有了在議事廳中虛張聲勢的形象。
“我把安條克城,不,是整個公國作為贖罪供奉給陛下!”博希蒙德看曼努埃爾沒理睬他,急忙補充道。
“你知道我以侄女的關係不會殺你,對嗎?”曼努埃爾輕輕歎了口氣嘲弄道,“而且你也知道羅傑,吉奧他們都死了,而我一定是要處死他們的,因為我不會忘記任何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