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嘶。夕陽島外,秋風原上,目斷四天垂。歸雲一去無蹤跡,何處是前期。”
一首《少年遊》,寫的是遊子漂泊之情,正是林峰心中寫照,離開故鄉已經五月有餘,當日的萬丈雄心早已經在這漫漫的旅途中沉靜了下來。而今天,舉目遠眺,秋日長空,萬裏夕照,驛路之盡頭,帝都已經就在眼前了。
遠遠的望著帝都城,林峰心中充滿的與其說是興奮不如說是憂慮。經曆過著一路之上許許多多的事情,如今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離開家鄉山村時那個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鄉下少年。現在在他眼前的是整個共和國的首都心髒,是大陸東方最繁華的大都會,而他全部的身價隻有身後背著的一個小小的包裹和手邊的一把劍,如此強大的反差足以把旅途結束的興奮一掃而空了。不由得,他的心裏再一次回想起當時與父親的那一次對話:
“峰兒啊,我快要死了。”
“不是吧,爹?你又來了,我看你身子還是蠻硬朗的,昨天你在張大叔的酒館大吼大叫的時候底氣還很充足阿;前天偷看趙寡婦洗澡的時候身法也是不減當年,大前天和李二禿他們賭錢的時候眼神好像更敏銳了;還有大大前天…………”
“啊,孩子,你就不必安慰我了,阿爹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我也不是想不開,隻是有一件事情實在是放心不下。”
“沒關係,你就說吧,這次又是想讓我幫你還酒帳還是去給趙寡婦賠罪?”
“都不是,我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兒子”
“難道這次是你把人家肚子高大了,要被人家打上門來了?這我就要說你了,爹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胡說什麼呢!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放心不下的是你啊!你還是想到山外麵去闖蕩嗎?”
“是啊,要不是你老人家不允許,我早就和張家那幫孩子們一起走了。”
“孩子,你是不是還在埋怨我不放你和他們一起離開村子啊。”
“那倒是沒有,我是你兒子,服侍爹你是天經地義,隻不過你老人家要是少去幾次酒館喝的爛醉就更好了,比如說就減少到每周四次,你看怎麼樣?”
“其實不是你爹我不近人情,一定要把你鎖在我的身邊,我隻是擔心你這孩子實在是太正值了,不清楚外麵那些是是非非,就像當年………”
父親的話忽然頓住了,好像陷入了深思一般沉默了半晌,然後接著說:“我去了之後,這裏再也沒有人能照看你了,那時候你就到帝都去吧,那裏有個人還欠著我一筆債,他應該會照顧你的。那個人叫老王,當年住在帝都西寺大街一號,雖說過去好多年了,但是想來不會搬家。你帶著我的劍作為憑證,他應該就會知道你是誰了。隻是你要答應我,一旦你到了帝都,絕對不要和陌生人搭話,不要和別人爭執,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要讓別人發現你學過劍術,你一定要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