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湘媽媽,外麵來了好些官爺,說是要找人呢?”
桑梓說完那樣一句話,屋內原本有片刻的安靜,恰好此時外麵來人找白湘桂,才讓氣氛有了生機。白湘桂從武鏢頭的懷裏站起來,手指快速有序的撫平了衣服上的皺褶,至於有些淩亂的發飾,卻並沒有去做處理。作為青樓的鴇母,這種剛剛被人狠狠疼愛過的樣子,最是合適不過。
白湘桂眼睛掃過屋裏的人,聲音雖沙啞,卻透著讓人不容置疑的力量,“既然小主子說了,你們照著辦就是,別唧唧歪歪的像個女人。這些年咱們隻占便宜了,如今主上就剩這一滴血脈,自該傾盡全力的。”
要說人沒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像他們這樣在滾滾紅塵中打滾多年的人,早年的恩情不是不記得,隻是現如今要兩眼一抹黑的聽從桑梓一個小姑娘的話,實在讓錢掌櫃他們遲疑。考慮的東西多了,心也就沒有那麼純粹了。
倒不如白湘桂一個女人來的灑脫。
武鏢頭熊掌般的大掌往桌麵上一拍,嗵的一聲,“老子怎麼可能唧唧歪歪,既然小主子說了,那便去,真要有天機,咱們兄弟風光一場。要是沒有,權當出京散散心,最近些日子真是憋屈的緊。”
‘四王’入京,穆東霆對京城的掌控更加嚴格,甚至有些高壓政策,就是為了避免在新帝登基大典期間,京城出什麼亂子。如此情況,武鏢頭這樣的人,自然是受不住的。
錢掌櫃想想也是,若是空跑一趟,就算是他報了當年桑梓母親的恩惠,不算虧本買賣,點頭應了。
白湘桂給桑梓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扭著並不算纖細卻極其有風韻的腰身出門去,應付前麵來的官爺。武鏢頭瞅著她的搖曳生姿,眼神有些發癡,直到雅間的門關上,看不見了,才不情不願的罵了:“妖精。”
錢掌櫃相對謹慎些,細細的問了桑梓所說,會起瘟疫地方的具體坐標,別到時候找錯了地方。再者嘛,就是瘟疫,誰人不怕,最好能讓桑梓說出治療的方法來。
桑梓跟著靈穀子學了多年,醫術不說頂頂高,可比上一般郎中確實不差的。隻說:“人穿的衣服全部滾水裏燙過,房間內用艾葉每日熏透。若是發現了患病者,要隔離起來,不要讓其他人多為接觸。做到這些,就能避免很多了。”
聽她說的頭頭是道,錢掌櫃心裏的不讚同消去了不少,也不是他不感念恩情。隻是讓他這麼個年近不惑的人聽從一個小姑娘的話,實在是有些困難。
對於錢掌櫃的心理,桑梓怎會看不明白。她雖然能接手母親留下來的產業以及人脈,可想要服眾,讓這些人都信服於她,卻還是要靠自己。
這一次瘟疫的事情,她很有自信,雖然上輩子這個時候她還未出穀,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過,可她運算了好幾次天盤九星,得出的結果決不會錯。
起初還想著要不要告知穆東霆,畢竟皇帝初初登基,就在京城附近鬧出瘟疫來,實在不是祥瑞之兆。若是能讓穆東霆事先知曉,就算是救不了瘟疫斃命的人,也能讓消息被捂住,不被世人知曉。隻是她早已經不是上輩子那個為了旁人拋棄自己的人了,她現在先考慮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