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四月還是有些冷,雖然雨水不多,但早晚溫差比較大,那哥阿有些不適應,總是生病。他從關外帶過來的士兵也是如此。本來是非常驍勇的騎兵,因為總是生病,打起仗來有些吃力,所以北方戰線進展緩慢。這讓清皇非常惱火,差點給那哥阿治罪。
好在那哥阿的妹妹嫁給了清皇,妹妹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話,又是言他戰功顯赫,又是說他確實盡力了,隻是遇上這鬼天氣,清皇這才給了他將功補過的機會。
那哥阿抓住這救命稻草,鼓動手下全力進攻,好不容易打得差不多了,又來了新的命令:要去南方。那哥阿一聽頭都大了,這終於慢慢適應了北方,眼看就要打贏了,又要去南方,這不是所有的事情又要重來一次嗎?
最重要的是,這到手的功勞不是白讓別人撿了嗎?那哥阿一肚子不平,但又不好發作。一麵拖著不發兵,一方麵派人送信給妹妹,想探探口風。
妹妹回信說,清皇對他之前進攻不力有些不滿,這次是專門這麼做的。那哥阿一萬個不願意,也不敢說什麼,隻好準備動身,看來還得去南方重建軍功,把失去的東西再撈回來。
為此他找了對南方比較熟悉的人,專門谘詢了一番,感覺南方更恐怖,未開化之地較多,瘴氣又嚴重,天氣是又潮又熱,像他們從關外來的,恐怕又是要受大罪。而且最可怕的是,弄不好就會得瘟疫,一旦隊伍裏有人得了,就會一傳十,十傳百,一點戰鬥力都沒有了,甚至嚴重者,要死好多人。
但皇命難以違抗,那哥阿拖了些時日,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這才整飭隊伍,準備糧草,向南方開進。命人在北方多采購了些藥材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帶著隊伍出發了。從小到大,那哥阿從沒像如今這般心神不定過。從青年時代起,他就是關外的雄鷹,清皇的多半江山都是他帶兵打下的。論武力,沒有幾個人能勝過他。這也是為什麼北方戰事會全權交給他的原因。
所以他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安,他感覺妹妹也沒有騙他。隻是妹妹看不到這後麵更深層次的意義。北方眼看要拿下,卻借口南方戰事將他調走,一定會有些什麼玄機。要不然,派個其他人去南方也是可以的。
想到這裏,那哥阿有些後怕,殺人如麻的他本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而且帶兵打仗這麼多年,早已不知道怕字怎麼寫。但這次,他的確感受到了危險。
但不管怎麼說,還得硬著頭皮上。聖旨上寫得很清楚,南方發現在前朝餘孽,必須盡快清除,以防春風吹又生,再聯合南方各個地方的漢民,能量也不小,所以要快。
但那哥阿卻不想快,如果越快,對他越不利。北方戰事前車之鑒,仗打得好不好都是問題。慢了會被治罪,快了更危險。調離隻是個借口,恐怕更想削權。或者消耗他的直係隊伍。他想明白了這件事情後,決定要自保。
先派出幾支先遣小分隊,一方麵刺探情報,了解南方大致情況,一方麵對清皇有個交待,你看我的先鋒部隊已經率先到達南方了,你不能再說我行軍慢了。北方吃過的虧南方不能再吃了,快慢得拿捏得準一點。要不然,真成了清皇的砧上肉了。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其中一支小分隊已經被文選給消滅了。其他幾支,李國已經派出得力幹將在搜捕中,很有可能被全部消滅掉。不過這都不重要,對於那哥阿來說,這幾支隊伍的命不重要,他的命才重要。
先遣隊伍如果失利了,他還可以再派,但大隊人馬的行軍速度一定要控製好。快了給自己造成麻煩,慢了給人口舌。最好在行軍過程中再有幾場遭遇戰,那就是天賜良機。
不過這樣的機會很快會送上門。
得知那哥阿要南下,這漢民的義兵早就埋伏在沿路,準備偷襲。殊不知那阿哥早就防著這些,而且這也是他降低行軍速度最好的借口,沿路剿匪,多好的說詞呀。
義軍們本來也就是農民,不願受清皇的統治,這才想反抗,遇上那哥阿這種打仗高手,自然是雞蛋碰石頭。但那哥阿不急著消滅義軍,而是一點點圍剿。眼看就沒命了,突然又得機會逃了,然後又被追上圍了。如此兜圈子,搞得義軍一盤散沙。
最後被那哥阿圍而不戰,這不得活活餓死。但這給了那哥阿很好的拖延時間的借口,不是這人殘忍,是他得算好自己的時間。就這樣,一路上有各種義軍幫忙,讓那哥阿的南行時間延長了不少。
也正是這個時間,讓李國有了準備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