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時坐在客棧二樓的窗邊,慵懶地翻閱著一本破舊的古籍,目光偶爾從書頁間掃過樓下熙攘的街道。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照在她臉上,勾勒出一抹溫柔的光影。掌櫃避開了人群,悄無聲息地走上樓,端著一壺荷葉尖兒茶,輕輕放在李良時的桌前。
李良時的餘光捕捉到掌櫃的身影,她淡淡地抬起眼,聲音悠然卻透著一絲銳利:“可查到什麼了?”
掌櫃倒了茶,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隱晦的意味:“執事,朱影公子的法陣,非他所製。”
李良時的手指停在書頁上,原本散漫的神色瞬間變得警覺,她微微一愣,隨即眉梢微挑,眼中掠過一抹興奮的光芒:“怎麼回事?”
掌櫃一邊小心翼翼地為她倒茶,一邊低聲道:“這人,乃是咱們忘憂閣的大客戶。”
李良時的心思頓時明了,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掌櫃說得含糊其辭,但她已經讀懂了其中的深意——原來,朱影不過是從忘憂閣購得法陣,再將其轉手賣給天音城的人。看來這位朱公子真是聰明得可以,巧妙地將一手棋打得滴水不漏,瞞天過海,暗度陳倉。
她的笑容漸漸凝固,目光卻變得更加深邃。朱影,朱影,你是真的想掀起風浪,還是被人當作棋子利用了?
在這幾日的天音城裏,仿佛夜幕低垂,一片陰霾籠罩。大皇子派遣的親兵們,如同從地獄竄出的猛獸,借著查案的幌子,在城中肆意踐踏,欺壓百姓。他們手持大皇子的令牌,那令牌仿佛賦予了他們無上的權力,讓他們無所顧忌,直接接管了天音城的刑部。
這些兵士們,麵容猙獰,眼神如刀,他們身著鐵甲,騎著高頭大馬,在城中橫衝直撞,所過之處,百姓們無不心驚膽戰,紛紛躲避。他們對待百姓,如同對待螻蟻,稍有不順,便拳腳相加,甚至拔刀相向。
盡管洛雲軒依然掌管著城中的守衛與布防,但這些將軍們卻視若無睹,他們的行為愈發囂張。他們四處搜捕百姓,以涓流珠損毀為由,將無辜之人投入大牢。那涓流珠,可是長野王朝至關重要的寶物,如今卻成了他們為非作歹的借口。他們肆意盤問,嚴刑拷打,企圖從百姓口中榨取出所謂的“真相”。
這些將軍們,甚至直接越過洛雲軒和天音城主,闖入檔案庫,肆意翻閱那些私密的資料。他們的動作粗魯而野蠻,仿佛要將整個檔案庫都翻個底朝天。他們的姿態,如同這城中的霸主,肆意妄為,無人能擋。
這一天,他們又在城中肆意破壞。那些負責守衛的士兵們,本是守護百姓的勇士,如今卻成了他們欺淩的對象。他們被一個個抓去盤問,如同待宰的羔羊。將軍們對待他們,如同對待玩物,稍有不順,便拳打腳踢,甚至拔刀相向。
而那些在祭典前來觀禮的富商們,也未能幸免於難。他們被一點一點地抓去盤問,那些識趣的富商們,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將全部身家孝敬給這些兵士們。而那些寧死不屈的貴族們,則遭遇了抄家滅族的悲慘命運。他們的府邸被洗劫一空,家人被殘忍殺害,整個天音城都籠罩在一片血腥與恐懼之中。
天音城裏,人心惶惶,百姓們生活在恐懼之中。他們期待著正義的到來,期待著這些將軍們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然而,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他們隻能默默承受這無盡的苦難與折磨。
這天,夕陽如血,餘暉灑在古老的天音城上,為這座城池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洛雲軒身著一襲青衫,眉頭緊鎖,神色凝重地召集了自己的心腹,以及城主之女莊雨眠與忘憂閣的李良時,一同聚於城主府的密室之中。
密室內燭火搖曳,映照出一眾人等緊鎖的眉頭和堅毅的眼神。桌上擺放著一座精致的天音城沙盤,那沙盤之上,紅色煙霧繚繞之處,正是以葉峻為首等人已搜查過的區域,他們正沿海岸線向城內步步緊逼,如同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吞噬著這座城池的安寧。
洛雲軒在屋內焦急地踱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眾人的心弦之上,發出沉重的回響。他的目光不時落在沙盤之上,那紅色煙霧如同火焰般灼燒著他的心,讓他難以平靜。
“這些人,看似並無多少智謀,卻如同豺狼虎豹般凶猛。”洛雲軒憂慮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憤怒,“不好好查案,反倒像是在搞破壞一般,讓天音城陷入這般恐慌。”
莊雨眠聞言,微微頷首,目光如炬,直視著沙盤上的紅色煙霧。她身著淡雅的衣裙,發絲輕挽,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寧靜。她輕聲道:“他們看似想要爭奪天音城的權勢,但如此清洗城中勢力,隻會讓天音城的武力與財力大受創傷。若是水妖再來犯,恐怕再難有之前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