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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驟然壓抑，吳奇欲言又止，張了張嘴，還是作罷。
隻是突然握緊了李溫憫的手，捏的她生疼，又慢慢鬆開。
“秦臨幹的吧。”
李溫憫點點頭默認，她很希望吳奇能大鬧一場，就算是痛哭也好，至少她能抱著他安慰一下。
但吳奇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呆呆的坐著，兩眼空洞無神，時不時皺一下眉，好像有點搞不清狀況。
“那太可惜了，他還沒有見過風之使呢，還是他提議去風王陵的，我還沒好好謝謝他。”
吳奇嘴角抽搐了一下，習慣性的想笑一下緩和氣氛，但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還有些喘不動氣，很奇怪。
“到頭來還是像沙礫一樣從指間流走了，抓不住，留不住。”
杜小虎忍不住開口說：“老大，你別太傷心了，還有我們呢。”
吳奇茫然的看向他，麻木的咧開嘴角，說：“還好吧，我也沒有很傷心。”
杜小虎看著他的樣子，別過頭去，盡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吳奇全然沒發現自己已是淚流滿麵，隻是感覺臉上有些潮濕，伸手摸了一把，喃喃道：“屋裏好熱啊，滿臉都是汗。”
他又看向李溫憫，李溫憫早就眼眶通紅，但為了防止自己哭了引發連鎖反應使吳奇崩潰，就一直在強撐著。
“溫憫不要傷心了，你眼睛紅紅的，想哭就哭吧，孫老師走了一定很傷心吧。”
他伸手抹掉李溫憫眼角浸出來的淚水，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吳奇仰起頭來，眼淚從眼角流到耳朵上，怔怔的說：
“好可惜啊，孫老師看見風之使一定會很驚喜吧，真希望能看見他高興的樣子。”
“這麼多年了，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我知道他一直掛念著我召喚的事，現在召喚成功了，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功勞，他卻不在了。”
“真的好可惜啊，為什麼會突然死了呢，因為我吧，要不是我秦臨就不會突然發瘋，他就不用死了……”
李溫憫抬頭抱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臉上，趴在耳畔連聲說：“不怪你，沒人怪你，你不要這樣想。”
吳奇推開李溫憫，深吸一口氣，從剛才就感覺胸悶，好像小時候差點溺水的感覺。
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在水裏，慢慢沉入水底，看著陽光透過水麵射進來，波光粼粼的。
水從四麵八方壓過來，壓迫著耳鼓，什麼都聽不清，呼嚕嚕的吵。
後來再醒就是在家裏的床上，跟做夢一樣，說不定這也是一場夢呢，像那樣睡一覺沒準就好了。
他挪動著身子躺下，乖乖蓋好被，閉上了眼睛。
突然有人敲了敲門，吳奇抬頭看去，是改新班的一名同學，便問：“有事嗎？”
那人胳膊上綁著白布條，帶著哭腔說：“孫老師要拉走火化了，你要不要去送最後一程？”
吳奇皺了皺眉，問：“火化？”
接著又說：“哦，對，孫老師走了，肯定是要火化的，我去，馬上就到。”
在校門口，吳奇被攙扶著，周圍是全校師生，老師穿著黑色西服，學生胳膊上纏著白布條，沒有人說話。
孫偉明躺在擔架上，全身被白布蒙著，救護車停在一邊，不遠處校長在跟醫生說著什麼。